在心裡估算一下,晉王妃想想晉王讓自己來說事情,南平王府豪奢不下北平王、靖海王這樣的多年王爺的府第,來一次晉王妃就有幾分不舒服,所以儘管南平王妃性子和氣,晉王妃是不太願意多來。
既然說到晉王病了,妙姐兒就順勢關切一下:“是什麼病,好些沒有,這樣天氣受風寒不趕快好,過年玩也玩不得。”一來就說病,妙姐兒只是用手摩著自己手邊的白銅手爐,我又不是醫生,對我說只能有這幾聲關切。
晉王妃笑幾聲道:“次次來都覺得你倒象是孩子,今天聽完你的話更是象孩子,過年玩也玩不得,指望他好幫著操辦家務呢,我一個人都快忙死。今年這樣的大雪,我的田莊上受雪災,佃戶們正好跟我打擂臺,辛苦一年我也沒有收到什麼東西,氣得我就出來看你呢,把家丟給他,讓他操辦去。”
這倒也是個修理人的好辦法,拋崩一走甩手不管。妙姐兒讚賞的對著晉王妃笑,你這樣的主意也只能對付晉王,要是表哥嘿,才不吃你這一套。想一想晉王妃平時樣樣操辦,突然不管事出了來,晉王在家裡一定很不舒服吧。妙姐兒不由得神往起來,要是我管著管著說一聲袖手不幹,那麼結局就是:表哥把我押回來,估計夜裡覺也不能睡重新去理家務。
“真的是平時管家累,也有辦法可想,事事都分下去讓管事的管,大的事情再上來回就是。”剛輕鬆不到半個時辰的妙姐兒對著晉王妃開始傳授經驗。晉王妃又是笑:“你這個小孩子,自己不樣樣盯著哪裡能行,就是一個擺件,我說擺一個青玉的,她們給我弄一個漆器的,樣樣都要盯著。”
不放手給人也是當家人的一種悲哀,妙姐兒不能不想起來,表哥在封地上趕鴨子上架,自己天天在酒中暈著,諸事不管推給我。等自己回去,還要邀功:“今天又幫你種上幾株花,到開花的時候一看到這花,別忘了謝表哥。”朱宣暈在酒中,往窗外看著指揮人種種花就是他一天做的事情。
晉王妃看著南平王妃只是笑聽著,才說到正題上:“晉王是小受風寒,又有添氣地事情,所以才會病這些天。如今剛剛好,我說我心裡有不痛快的事情,我要出來逛逛,就跑來看你在家裡做什麼。你們家過年又有什麼好吃的菜,菜譜給我看一眼,讓我也學著弄去。”
這才是一個吃喝玩樂的人,妙姐兒讓人先拿了一張選單子來,也不知道是初幾哪一天的,兩個人就著菜譜開始說起話來。
“這個菜好,只是不能放鹽多,就要淡著點兒沾上老陳醋才好吃。”晉王妃手指點著一道菜,然後輕聲嘆氣道:“少放鹽也好,這鹽的事情可是不好辦的一件事情。”
一下子把妙姐兒扯到雲霧中,鹽的事情不好辦?看看晉王妃頭上戴的,身上穿的,可以買一堆足以撒下當雪飄的青鹽,然後對著這撒下來的青鹽唸詩:“撒鹽空中差可擬。”怎麼叫不好辦呢?
“聽說你上殿理事去,想來比我這不出家門的人懂得要多,有件事情請教你,”晉王妃滿面含笑道:“我有一個奴才,是我的陪嫁奴才,去年放出去做個小官,不想我不懂,讓晉王把我蒙了。”妙姐兒聽到這裡,只能一笑。
晉王妃也一笑道:“你別笑話,他是把我蒙了,我也不懂官不官的,橫豎給他一個小官就行,不想去做什麼鹽官手下的一個小吏。這要過年兩口子進京裡來看我,一起來求我,說這辦鹽的事情不好做,求我再換一個官,我又不懂,問晉王他正煩著,象是一提鹽的事情他就不高興,唉,你說這鹽怎麼也能為難人呢?”
已經有幾分抓住的妙姐兒只有裝糊塗順勢問一句:“想來吃鹽去買就是,怎麼就是不好辦呢?就是我上殿去,也不過是表哥不舒服的那幾天,幫著傳傳話。我其實也是個不出家門的人。”妙姐兒真的是沒有弄明白,鹽和晉王不高興怎麼能連到一起。
要說鹽官,大家封地上都有,怎麼就他一個人這麼煩,煩到要生病去。
晉王妃聽完,覺得南平王妃也是個不明白,頗為體諒的道:“我自己背地裡喊來我的奴才問了他們才弄個半明白。”當下細細地對了妙姐兒解釋:“這鹽呢,是歸朝廷管的,不歸咱們自己管。鹽官、鐵官、酒官都是朝廷派來的,這三樣稅也是直接歸官家所有。收購成官鹽再往外賣。”
妙姐兒一臉懵懂,明白晉王妃今天真不是白來的,貌似有什麼圈套正在往自己身上布,一臉恍然大悟的妙姐兒道:“哦,原來是這樣的。那有什麼可煩的,不歸咱們自己管不是更省心。”鹽商自古暴富多銅臭,鹽稅想來不低,妙姐兒不能不想想這個悲催的晉王,不能拉下臉去找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