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說讓我自己看著發落。
往外看了看天上的豔陽,窗戶外有幾株鳳仙花,花瓣花葉俱被曬捲了,日頭底下蔫蔫的。再看看房裡地上跪著的幾位大人,書房一角放了兩大盆冰,早就換了竹簾,窗戶也開啟了,南北通風一點兒暑氣也沒有。
可幾位大人跪伏了,不時用袖子擦了臉上的汗,象是暑熱難當的樣子。
只有沈王妃看了這日頭暴曬了,心情格外的好,這日頭太好了。頭一天洩洪,第二天出太陽,不由得她不開心,心情很好的沈王妃把手裡的供詞放了下來,心平氣和的對幾位大人訓誡了:“洩洪這樣的大事情,也敢拼死阻攔,而且糾結成黨。本來應該治殺頭的罪,可是順利洩洪,大雨又住,這是好兆頭,我不願意殺人衝了這好兆頭。
可是不懲治這些人,就會有人當我太好欺負了。”說到了這裡,地下的官員們聽了沈王妃在小炕桌子上輕輕一拍,都是心裡一凜。
“既然你們都讓我治罪,那我就不客氣了。這為首的重責一百大板,枷號三個月示眾,看以後誰還敢這麼大膽。”沈王妃一口氣說下來,顯然是有些上火,順手拿了桌子上的涼茶,喝了一口,入口冰涼,是朱喜剛剛送進來,在新打的井水裡拔過的。
幾位官員這一會兒只想到了自己是什麼罪名,王爺差一點兒沒有把阮大公子斬了,王妃及時趕到求了情。
不管王爺是為王妃做人情也好,還是真的一時動了殺機也好,官員們自己回去細想了一下,幾曾想到,沒有幾年,這位出身不好的沈王妃一連誕下了兩個麟兒,在王府裡現在是穩如泰山。
也有知趣的人背地裡笑話他們這些不識趣的人:“王爺一直不就是很寵愛王妃,跟她碰什麼,再說她也沒有做錯什麼。”
張大人此時官階最高,他戰戰兢兢的再次請罪了:“臣等有罪,請王妃重重治罪。”
沈玉妙到了此時,覺得自己不必要再客氣了,淡淡道:“你們自己擬了請罪條程來,每個人罰俸三個月吧。”
看了官員們叩頭,沈玉妙放下了手裡的紅岫折枝茶碗,說了一句:“都回去吧。”
朱喜在外面看了官員們都小心的退了出來,這才進了來,重新換了剛在井水裡拔過的涼茶,又回了一句:“淮王剛剛到了,要見王妃。”
淮王是剛到了不久,他一個人回去在家裡輾轉反側了,想了南平王妃一顰一笑,想得不行,就借了回她的話跑來了。
一到王府,就先問了王爺在做什麼,王妃在做什麼?朱子才引了淮王進來,回了他的話:“王爺在園子裡招待駙馬武昌侯,王妃在外面書房裡會人。”
淮王就笑道:“那我就走一個順路吧,先在外面書房裡見了王妃,再請了王爺出來。”朱子才就把淮王引進書房來。
只候了一會兒,就見朱喜來請了:“王妃請淮王爺進去。”
淮王滿面含笑了,他今天是著意打扮了過來的。他算了時間,是昨天夜裡到的,在驛站裡下了榻,要了熱水好好沐浴了,換了一身淡青色繡了整枝蘭花的夾袍子,腰間白玉帶,足蹬黑色新絲履,自己又看了一下,渾身上下透了精神,這才隨朱喜往書房裡來。
進門以前很是欣喜,美人兒今天不知是什麼打扮,進來了見了她坐在臨窗的錦榻上,淮王先就彎腰行下禮來。
沈玉妙看了淮王走進來,壓根兒沒有注意到他今天打扮得淮王自己都覺得倜儻了,她一聽淮王來了,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淮陽郡主的親事是如何訂的,淮王應該是來給我回話的,不然他為什麼隔了這幾天就跑來了。
沈玉妙心裡早就盤算好了,給淮陽郡主送什麼東西去添箱,自己又是一個賢惠人。
她站了起來還了禮,分了賓主坐了下來,淮王這才欣喜的看了南平王妃今天的衣著,沈王妃今天也是一樣繡了蘭花的羅衣,是一件象牙色的衣裳,在袖口衣襟處繡了小小的蘭花,一朵一朵的開放在她羅衣上。
啊,我與美人兒今天真有靈犀。淮王這樣想了,更是笑容滿面。沈玉妙看了他這樣的笑容,也是含笑了,淮王一定說的是我喜歡聽的,不然為什麼要來。
老於世事的淮王當然不會一下子就如她所願,不然以後還怎麼有藉口來見南平王妃。他一個人在家裡神魂顛倒想了,美人兒看了我眼中那一絲怨恨,想多了,覺得比她的笑靨更要耐人回味。
美人兒要淮陽出嫁,這是小事一樁。王公貴戚們,對於族中出色的女人,當然親力親為的安排親事,哪一家都是如此。
淮王心想了,就是這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