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退縮了,但是心底裡的那一枝蔭芽沒有退縮,淮王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往地上看了一眼,眼裡雖然多了一絲怯色,但是聲音堅定不移:“我沒有什麼意思,我只是想看一眼。就象那好看的花,風吹皺的清波,你能不讓人看嗎?”
看了南平王那臉色更難看了,拳頭也握緊了。兩位王爺大打出手,是一件解釋不清的事情,朱宣如果這一會兒還年青,早就揍過淮王了。他在腦子裡想了,我打了他,別人問起來,用個什麼理由才好呢?
在京裡打了,要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對皇上交待才行。這樣一直想了,聽了淮王這樣火上澆油的話,人反而漸漸冷靜了下來,要找理由,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還得讓這個傢伙以後俯首帖耳,還要揍他一頓,南平王目光只是冷冷,腦子卻轉個不停。
遠處有女眷們的歡笑聲傳來,如銀鈴又似明珠輕碰了,淮王覺得這件事情太沒道理了,發洩了幾句,他也冷靜下來了,不能為了美人兒與南平王絕裂了;再說為了想看美人兒,也要同南平王走動才行。
往後又退了一步的淮王面容平靜了,還帶了一絲淡淡的悲哀,但還是堅持不移:“她是命婦,我是皇親,宮裡京裡總是能見到的,你。。。。。。阻攔不了的。”狠狠的說完了最後一句,淮王轉身大步流星奔花廳上去了。
沒有走幾步,身後傳來了“嘭”的一聲響,淮王頭也沒有回,管他南平王是一拳砸在了樹上也好,一拳砸在自己身上也好,那是他的事。
前面的小徑上,姚大人親自出來找了,淮王迎了上去。做主人的收了客人禮物,已經在吃了,這一會兒才見到了客人。陶秀珠請南平王妃,是大為張揚了。
淮王想了女人都愛新鮮東西,街上鮮桃下市,特地搜尋了一筐來,又備了別的吃的送來了,美其名曰:“姚夫人請客,小王特來表表敬意。”
只是沒有想到表表這個敬意,嚇到了只想裝作不認識他的陶秀珠,驚到了美人兒,讓妙姐兒在心裡又把舊事翻了一遍;然後就是氣狠了南平王。。。。。。
女眷們正在笑了品嚐的白皮紅口還帶了葉子的大鮮桃子,一下子起了好幾個作用。
一拳砸到了樹上的南平王手是沒有受傷,心裡難過死了。看了我老婆,居然還想了再多看一眼,還敢告誡我,阻攔不了。這樣的強硬法,朱宣一時之間拿淮王還無可奈何,而且淮王說的也對,有心要見,在京裡總是能見到。就象今天,明顯就是打聽了特意來的。
今天讓他看了個飽,朱宣氣了個倒仰,平息了一下胸中怒氣,信步走了出來,衣影一閃,妙姐兒跑了過來。表哥一臉陰霾,沈玉妙自己也不高興,可還是在林子外面看了,不知道表哥與淮王在裡面說什麼。
先看了淮王出來了,把身子躲了,再看了朱宣出來了,臉上是平靜之極,妙姐兒手拎了團扇小步跑過來:“表哥。”然後就撇清自己:“我不知道他在那裡,是突然出現的。”
最後是告狀:“他怎麼來了?一來的時候我問了,姚家沒有請他。”一來了就先打聽了,是想先知道一下有沒有表哥的舊相識。
朱宣攜了妙姐兒的手,只淡淡:“嗯”了一聲。不時看了妙姐兒散發了玫瑰香氣的紅唇,羊脂玉一樣的瓊鼻,這一會兒看了,處處是絕色。左邊是大樹,右邊是山石,妙姐兒一聲驚呼了,然後吃吃的笑了起來。
被朱宣抱在了懷裡,狠狠親了一口,然後追問了:“喜不喜歡錶哥?有多喜歡?”沈玉妙吃吃的笑著,道:“弄的我癢癢的。”
覺得自己太失態的朱宣也笑了起來,鬆了手繼續攜了妙姐兒從山石後走出來。“妙姐兒,”幾步外的高陽公主正在池子邊玩水,對了妙姐兒招了招手,掬了一捧水潑過來,在日頭底下,如碎玉細珠一樣灑落在草地上。
朱宣低頭為妙姐兒理了理腮邊亂髮,交待了:“去看著吧,別玩水了。你還沒有好呢。”沈玉妙笑嘻嘻答應了一聲,走了一步,又回過頭來笑了:“今天晚上我自己喝藥。”朱宣點點頭,往後面花廳上走去。
姚大人與淮王,武昌侯等人正在坐了說話,淮王突然來了,姚大人也覺得意外,不過多一位談吐不俗,儀表儒雅的皇親來了是件有面子的事情。而且沒有請他,他自己也上門了。
淮王看了南平王進來了,依然當成是今天初見了,站了起來與南平王相對寒暄了一聲。才坐下來重新回答了武昌侯的話:“我聽說公主在這裡,姚夫人今天請客,幸好舍下得了一小筐兒鮮桃,是難得的。再說也想來湊個熱鬧,就不請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