慮(四)
玉妙去回太夫人,很久沒有去看過外祖母了,要去蔣家走一趟。太夫人聽了就是一笑道:“早去早回。”
又問玉妙有沒有問過朱宣,母子兩個人還是不太喜歡玉妙同蔣家的人在一起。玉妙笑:“回過表哥了。”表哥也是不以為然的樣子,玉妙一定要去,只能依她。
帶了人坐了車到蔣家去,蔣太夫人一聽說外孫女來看自己了,高興得不行。玉妙又挑了蔣太夫人午睡起來的時辰來看她,這樣好說話。
兩位舅母見她肯主動上門來,不是要一定去請,臉上也有了笑容。陪了玉妙坐在房裡,玉妙就笑看了梅表姐一眼。
梅表姐當時就明白了,臉一紅站起來指一件事情出去了。在帳房坐了一會兒,又有人過來請她:“太夫人請了梅姑娘去。”
梅表姐又是不好意思,又不能不去,過去後,果然一個房裡的人都看了她笑,玉妙本是坐在蔣太夫人左邊,蔣太夫人拉了梅表姐坐在自己右邊,笑對她道:“妙姐兒幫你操心了一門親事。”
梅表姐是孤兒,只能和她自己說。梅表姐就紅了臉,低了頭應了一聲。蔣太夫人就笑著把玉妙剛才說的提了一遍,大家都看梅表姐的神色。
梅表姐是當慣了家的人,雖然臉紅不好意思,心裡是認真的聽了,不說好也不說不好,站起來端端正正的給玉妙行了禮,低聲道:“多謝王妃上心想著。”
大家就都笑了,玉妙為梅表姐許配的是朱宣帳下的將軍,一成了親就要跟了離京的。蔣家的人捨不得梅表姐,她走了就少一個管家的人。
蔣太夫人卻是願意,她拉了玉妙的手笑道:“妙姐兒是幾時回王爺封地上去?”總不能在京裡一直就住著。
玉妙對於蔣太夫人是真心的尊重,笑道:“想來雖然還要住一段日子,總是要去的。”過了夏天難道還住著?
蔣太夫人就笑著對兩個媳婦道:“那小梅的親事就早些辦了吧。她也大了,不能總留在家裡,跟了丈夫去王爺帳下,也可以同妙姐兒作個伴。”
梅表姐也願意早些自己當家過日子,而且玉妙為她選的這門親事是細心挑了的,對方家裡並沒有中饋的人,連個姨娘都沒有的。
和別的出嫁的人一比,梅表姐很感激了,親戚之中,不少姑娘許的親事,房裡都是有人,去了以後就是戰場。梅表姐覺得,就是房裡有人,也要我來為他選,這樣才好管。
想到了這裡,就對玉妙很感激,可是聽了蔣太夫人又說要自己和玉妙作伴,梅表姐心裡想,怎麼我的命運就是給妙姐兒作伴的呢,她難道少貴夫人陪,我不陪著就冷清。
聽了玉妙又笑著對蔣太夫人說了一番話,就是兩位舅母也是連連點頭。玉妙笑道:“家裡一年辦兩次喜事是好事,不過梅表姐的嫁妝還是我來辦吧。”
玉妙出嫁,蔣家傾盡了所有陪嫁,誰叫王府裡聘禮下得多。玉妙有時為幾位表兄妹發愁,她們出嫁成親可怎麼辦?兩床被子就陪送了嗎?送了錢來,蔣大夫又退了回來。唉,學孔孟方正不對之處也很多,視錢財為糞土可不是好心態。
玉妙執意要辦,蔣太夫人和兩位舅母就同意了,一則家裡也確時為了玉妙花了不少的錢,王爺送的聘禮大多回了去,又重新陪送了。二則玉妙既然說了要辦,一定是為了面子上好看。王妃的親戚嫁給王爺帳下的將軍,玉妙要辦就讓她辦去吧。
大家都知道南平王府有錢,大舅母提了一句,笑道:“妙姐兒有這個心,還是要去問過王爺的意思才好。”現在家裡就出了這一個鳳凰,總是要時時為她著想。
兩位舅母知道自己成了惡人,可是不為她著想也不行。她現在實實在在是蔣家的體面,再生下小王爺那就是蔣家的依靠了。
玉妙覺得不用,自己手裡有私房銀子,不過舅母說了,就讓人現喊了朱祿來,對他笑道:“我在這裡等著,你現去回表哥,昨天我和他說的那門親事,我要給她置辦嫁妝。”
梅表姐能幹之極,玉妙有籠絡她的心,所以才把她許給了朱宣帳下的將軍。費了一番唇舌才讓朱宣同意。
朱宣是不願意玉妙的親戚留在玉妙身邊,他對玉妙的親戚一提起來就敏感,不是呆板過於方正,就是糊里糊塗的惹人煩。
玉妙用了一整個晚上纏了朱宣,把梅表姐誇得是一朵鮮靈靈的喇叭花,朱宣聽了就笑,第一次聽到妙姐兒這樣用心用意地在自己面前誇別的女人。
弄明白關係,原來是上次要送進來給我的那一個,朱宣看了懷裡的玉妙舌燦蓮花,說得小臉都有些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