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劉心蘭從唐秋離的目光之中,看到了濃濃的關心,那是自然的流露,也許,唐秋離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只是下意識的做法,或者說,是一種本能的愛護。
孟密正南,一處沒有被炮火襲擊過的山崗,在遍地焦土的戰場上,顯得分外的鬱鬱蔥蔥,山腳下的平原上,是一輛輛坦克,伴隨著大批的步兵。鐵流滾滾、戰士如潮,踏過炮火洗禮之後的土地。往抹谷方向而去。這樣的場面,誰看了,都會血脈賁張。
說實話,幾個兵團司令官。對師長留下兩個團打掃戰場的命令,都認為是多此一舉。就眼前炮擊過後的戰場情況,能揀出來一支完整的三八大蓋兒,就算是奇蹟。誰不知道鄭勇那個狠勁兒。幾十萬發炮彈砸下來,能看到活著的日軍士兵,不跟發現寶兒似的?
唐秋離倒揹著手,雙眼略微眯縫著,看著眼前這種壯觀的場面,緬甸中部初秋午後的風。吹拂他斑駁的頭髮,不時掀起軍用風衣的一角。翅膀一樣張揚欲飛,誰有這樣一支鐵流在手,都會有傲視天下的雄心,即便是唐秋離也不例外。
十幾個警衛大隊的戰士,抬著一副擔架,與他們整潔的軍裝不同的是,兩個臉孔被硝煙燻黑,軍裝襤褸計程車兵,緊緊的抓著擔架的一端,似乎害怕最珍貴的東西,鬆手就會失去一樣,唐秋離快步下山,到了擔架旁邊。
擔架上,是一個看不出年紀計程車兵,滿身的鮮血,處於昏迷之中,唐秋離輕聲問道:“你們是那個部隊的?受傷的是誰?”兩個普通士兵,顯然沒有見過唐秋離,不過,他肩章上的四顆金燦燦的將星,迫人的氣勢,表明這是個不同尋常的人物。
面對問話,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警衛分隊長低聲說道:“這是咱們師長,在問你們的話呢?”兩個普通士兵渾身一顫,其中一個年紀略大的連忙立正敬禮,“報告師長,**師第三炮群第二觀察組成員王滿江向您致敬,受傷的是我們的組長孟小柱上士。”
唐秋離驚訝的抬頭,說道:“是哪個最先發現日軍進攻部隊,並把情報第一時間傳遞到炮兵指揮部的那個孟小柱?他是怎麼受傷的?~~
ef=〃
……網
…虎子,快,馬上叫軍醫,”兩個戰士哽咽著,述說了事情的全部經過,當聽到孟小柱,冒著炮火和隨時都會犧牲的危險,發現日軍炮兵陣地,而後,被自己人的炮彈炸傷的經過之後,唐秋離的眼睛溼潤了。
就這樣一位普通的戰士,他的警覺和犧牲精神,為這場空前絕後的炮擊,提供了第一手情報,**師的所有勝利,都是這樣的一些戰士,在默默的做出犧牲,指揮千軍萬馬、幾千門火炮的將軍們,威風凜凜,他們是這個戰爭舞臺上的耀眼明星,所有的光環,都聚焦在他們身上。
又有誰深深的思考過,將軍身上的光環,是幾十萬孟小柱這樣的普通士兵,用自己的鮮血甚至是生命點亮的,這才是**師部隊戰無不勝的基石,唐秋離低聲問軍醫,“傷員的情況怎麼樣?”
軍醫臉色沉重的回答道:“報告師長,情況很不好,因為炮彈是在近距離爆炸,彈片切入身體很深,流血過多,如果不立即手術,恐怕會有生命危險,”“馬上送密支那的野戰醫院,”“師長,我們前線的野戰醫院,沒有相應的裝置,恐怕做不了這樣複雜的手術,”軍醫難過的回答道。
唐秋離看了一眼臉色慘白,昏迷之中的孟小柱,對通訊處長陳峰說道:“立即調我的專機,到密支那臨時機場,將孟小柱送到定邊總醫院,同時,以我的名義給定邊總醫院去電報,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救活這位戰士,他是我們的功臣。”
為了一名普通戰士,動用**師一號長官的專機,此事在前線所有部隊裡,很快就流傳開了,唐秋離這樣做,並沒有作秀的成分在內,可此事對前線幾十萬戰士的影響,要超過他的估計,軍心和士氣,空前的凝聚和高漲起來。
與逼進璃保大峽谷日軍防線的,幾十萬**師官兵高昂的氣勢相比,曼德勒城內,日本東南亞派遣軍總司令部裡,卻是一片愁雲慘霧,抹谷那一場驚天動地的炮戰,十幾萬皇軍士兵屍骨無存,給伊藤嚴三郎以極大的心理壓力。
還沒有回覆元氣,剛剛補充的東南亞派遣軍,抹谷一役,損兵折將十幾萬,雖然伊藤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可敗得這樣慘重、如此的迅速,如此的沒有一個生還計程車兵,還是超過他的預計,更讓伊藤心痛的滴血的是,付出了這麼重大的傷亡,竟然沒有給**師部隊造成一點兒損失。
也就是說,自己六個師團十幾萬皇軍士兵,還沒有見到**師步兵的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