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遭到皇軍的攻擊,清醒一點好不,豬頭,是我們皇軍害怕遭到唐秋離部隊的攻擊,伊藤絕對無法理解,武村這個陸軍中將,怎麼會做出這樣低階而可笑的判斷?
他不屑於對這個低能的傢伙,做詳細的分析,而是直截了當的指出局勢的根本,伊藤一字一句的說道:“武村君,倘若皇軍部隊前出璃保大峽谷防線,尋求與唐秋離的主力決戰,那麼正好中了這個支那魔鬼的圈套,今天空襲的規模,你已經看到了,你認為,我們暴露在野戰陣地上的皇軍士兵,能避免不遭到獨立師航空兵同等規模的轟炸嗎?”
“還有,就算我們能在獨立師航空兵轟炸之下,儲存了實力,可是,一旦戰場陷入膠著狀態,東面而來的獨立師兩個兵團二十多萬兵力,在我們的後背插上一刀,你認為,這樣腹背受敵的情況下,我們還有取勝的機會嗎?倘若曼德勒被獨立師部隊佔領,我們就會陷入合圍之中,這些,你身為派遣軍參謀長,都考慮過嗎?”
伊藤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語氣轉厲,句句帶著責問的語氣,這些話,憋在伊藤的肚子裡好幾天了,到了不吐不快的程度,說完,心裡到有了一種順暢的感覺,武村被伊藤責問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本能的感覺到,伊藤的話,有些道理,可又道理不充分,帶著牽強的意味,不能說服自己。
武村是個沒有上過戰場的日本將軍,他的軍事生涯,絕大部分時間,是在辦公室裡長袖善舞,做紙上文章,在唐秋離手裡沒有吃過虧,所以,他的腦子裡,頑固的保留著,大日本帝國皇軍戰無不勝的觀念,帝國士兵勇猛善戰、一個頂的上十個支那士兵的思想。
伊藤的分析有道理,可他總覺得那裡不對,又沒有辦法去反駁,驀然,一個判斷湧上腦海,“莫非伊藤這個老傢伙想要不戰而退?他提到了曼德勒,那是去仰光的必經之地,”明白了,伊藤害怕了、膽小了,被支那人表面上的優勢嚇破了膽。
結合以前的跡象,武村更加堅定自己的判斷,於是,武村收起虛假的笑容,冷冷的說道:“需要提醒總司令官,大本營的緬甸會戰計劃,是在本月十日必須發動,今天是五日,”說著,他看了一下手錶,接著說道:“哦,已經快到六日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您還是多考慮一下大本營的命令吧!”
武村已經打定主意,倘若伊藤還是這個腔調,他馬上就給大本營發電報,請求剝奪伊藤嚴三郎的指揮權,大日本帝國陸軍,絕對不允許有這樣的懦夫、膽小鬼存在,何況,局面還沒有糟糕到伊藤所說的程度,完全可以在攻擊曼德勒方向的獨立師部隊到來之前,擊潰孟密一線的支那部隊。
伊藤就跟洩氣的皮球一樣,跌坐回椅子上,武村的話,正切中了他的命門,滿腔的激動,化為一身冷汗,武村說的沒錯,大本營的命令不可更改,除非自己陣前抗命,帶著部隊一路南撤,否則,恐怕命令剛剛下達,自己頭頂上的烏紗帽,就會被毫不猶疑的摘下去。
而接替自己的人,無疑就是眼前這位,眼裡閃著寒光的武村,到頭來,派遣軍面對的,還是同樣的命運,甚至更慘,自己的命運也好不到哪去,天皇陛下和大本營,是絕對不會允許一個抗命的方面軍司令官存在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避免皇軍部隊,遭到更大的損失。
伊藤霍然起身,臉上的頹唐之色,一掃而空,兩眼發亮,低聲說道:“武村參謀長,記錄命令,集結於曼德勒一線的部隊,從十月六日起,利用夜色掩護,秘密往璃保大峽谷方向運動,八日完成部署,九日,佔領抹谷,於十日凌晨四點,對孟密一線的獨立師主力部隊,發動攻擊,所屬之炮兵部隊,航空兵部隊同步集結,參謀部連夜完成戰役部署計劃。”
武村當時興奮的“啪”的一個立正,大聲說道:“是,堅決執行總司令官閣下的命令!”武村聲音之大,滿屋子的軍官們,都聽得一清二楚,看著武村得意的離去,伊藤冷笑一聲,他才不會把決定派遣軍生死存亡的重大戰役部署,交給武村這樣的蠢豬去做,自己的意圖,不過是給他找點兒事做,免得礙手礙腳,耽誤了正事兒。
伊藤直接給各師團下達命令,不愧是個老軍伍,當武村還在暈頭暈腦的制定部署方案時,伊藤已經完成了部隊的調動,日軍動起來了,這是一次孤注一擲的行動,就算是抹谷是個陷阱,伊藤也得硬著頭皮跳進去。
十月六日,樂一琴的空襲,還在進行,只不過規模和強度,與五日相比,下降了很多,不管樂一琴的心裡多不樂意,可師長唐秋離的命令,是不容違抗的,獨立師航空隊表現出的頹勢,無形之中,給伊藤增加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