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相信傑爾德曼的話,後衛的部隊,全軍覆沒得異常乾淨,沒有一個人逃出來,原本他還以為,是被送到了日軍的戰俘營,現在看來,是被集體屠殺了,傑爾德曼的話,也震驚了在場的所有英軍高階軍官,立時,山洞裡的氣氛,如同凝固般壓抑和冰冷。
良久,弗朗西斯抬起頭,看著這些高階軍官們,說道:“諸位,現實擺在眼前,我們即便是投降日軍,也會遭到屠殺,我的意見是,後衛部隊堅守原地的同時,不斷的派出部隊,不惜任何代價,打通璃保大峽谷通往密支那的道路,這樣做,也許會葬送掉這支部隊。”
說完,他靜靜的看著這些軍官,軍官們的臉色,急劇的變化著,他們心裡也都清楚,投降是死路一條,這不但是傑爾德曼的親眼所見,而且,對於日軍槍殺戰俘的事情,他們也略有風聞,不過,在內心深處,不願意相信罷了。
傑爾德曼證實了這個傳聞,既然沒有退路,那還不如拼死一搏,也許能闖出一條生路來,總好過伸出脖子,等著日本人砍,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這些軍官的眼裡,已經有了堅毅和決絕。
弗朗西斯心裡一鬆,接著說道:“那好,現在就開始部署,第十一、十三、十九步兵師,第七、第八混合旅,連夜加強後衛防線,必須阻擊日軍的所有攻擊,牢牢的釘在那,為打通通道的部隊,爭取時間,其餘的部隊,不間斷的對璃保大峽谷北麓出口,發動攻擊,此外,將日軍槍殺戰俘,不接受我軍投降的事情,向全體部隊傳達。”
所謂的“哀兵必勝,置之死地而後生,”當夜凌晨一點,自知以無退路,就算放下武器,日本人也不會放過自己的英緬軍士兵,激起了心頭的鬥志和血氣,向著璃保大峽谷南麓的日軍陣地,發起了決死的攻擊。
已經沉寂下來的戰場,驟然爆發出激烈的槍炮聲,打了一天過癮有及其順手仗的日軍不多,根本沒有想到,已經是皮開肉綻、奄奄一息的英國人,竟然主動發起了進攻,直到英軍士兵摸到眼皮子底下的時候,才猛然覺察。
黑夜裡,響起了短促的槍聲之後,接著,就是紅了眼的英緬軍士兵,不怕死的撲入日軍陣地,一陣肉搏戰,被逼得走投無路的英軍士兵,爆發出空前的勇氣和悍性,一頓刺刀對刺刀,拳頭對拳頭的死命糾纏之後,堵住北撤通道的璃保大峽谷兩側的日軍陣地,竟然多處被佔領。
弗朗西斯得知這個訊息,立即再次投入大批的部隊,凌晨四點多鐘,東方已經逐漸放亮,英軍以付出兩萬餘人傷亡的代價,血拼三個多小時,終於佔領並鞏固了卡住撤退道路的日軍陣地。
得知這個訊息的日軍璃保伏擊部隊指揮官,高島右衛門中將,又驚又怒,大發雷霆之餘,立即投入三個師團的精銳部隊,與英軍進行反覆的爭奪丟失的陣地,到上午八點多鐘,璃保大峽谷的北麓通道兩側的陣地,還牢牢的掌握在英軍手裡。
大半夜的混戰,白天幾乎沒有傷亡的日軍伏擊部隊,遭到了重大的損失,兩萬多日軍士兵,躺在潮溼而冰冷的地面上,為了保住這道生命線,英軍又付出了幾萬人的代價,雙方士兵的屍體,鋪滿了緬甸中部翠綠的山川大地,鮮血染紅了腳下的青草,使之成為觸目驚心的醬紅色。
得知璃保大峽谷,北麓的通道,被英國人佔領的訊息之後,日本東南亞派遣軍總司令伊藤嚴三郎,第一個命令,就是立即將高島右衛門中將撤職,遞交軍事法庭,突然出現的變故,讓一直以為智珠在握、掌控全域性的伊藤,不免一陣慌亂。
費勁多少心血,才把英國人從有堅固城防的曼德勒,引出來,趕到璃保,這麼個佔盡優勢的地方,可關鍵的時候,否則扎住口袋嘴兒的高島,竟然讓英國人鑽出口袋,致使自己的戰略意圖,全部泡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饒過高島,如果不是高島的軍銜不低,哪怕是個大佐軍官,伊藤甚至都會親自砍下這個蠢貨的豬頭。
伊藤嚴三郎氣的幾乎兩眼冒火,現在,奪回北麓出口,幾乎不可能,尾追的部隊,沒有辦法越過峽谷,趕到英國人前面去,而在峽谷南麓的英軍部隊,抵抗得異乎尋常的兇猛,往往是一處陣地,英軍士兵戰至最後一人,也不後退。
就在峽谷北麓爆發激烈爭奪戰的時候,伊藤就命令尾追的部隊,投入攻擊戰鬥,結果與高島的部隊差不多,打到上午八點多鐘,英國人的寸步不讓,日軍退進全線受阻,而且,付出了不小的傷亡,即使是伊藤招來航空兵助戰,以最猛烈的炮火,轟擊英國人簡陋的陣地,也沒能撼動英軍阻擊線。
日軍步步順利的推進,就此止步,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