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沒有規定,阻擊日軍不能往德崗方向推進,多長時間,這在以前的師指命令裡,是絕對看不到的,於光涵在師長唐秋離身邊,跟隨多年,作為曾經的獨立師參謀處長,他太知道師長的習慣了,制定作戰計劃的嚴謹程度,時間精確到了分鐘,不止一次讓於光涵歎為觀止。
可這一次,卻沒有明確規定時間,也就是意味著,自己與常參謀長指揮的三個旅部隊,阻擊近四十萬日軍,往德崗方向推進的時間,將會是無限期的,直到接到新的命令,他馬上召開了軍事會議,把師指最新的命令,原文傳達一遍。
然後,於光涵說道:“大家都清楚了任務,也知道我們將要面對的是一種什麼樣的打法,四個字,咬住不放,”原來那個說過,自己一個旅的部隊,就能頂的日軍寸步難行的旅長,臉色異常的凝重,對於光涵說道:“參謀長,就是一句話,拼了,就算我們拼光了,也要保證師長在德崗戰役的順利進行。”
這樣的阻擊戰,沒有什麼花哨可言,孟密到德崗,百十公里的路程,以日軍現在的行軍速度,七八個小時準能趕到,與平時的阻擊戰不一樣,幾乎沒有什麼可伸縮的餘地,必須步步咬住。
隨即,於光涵把會議情況,彙報給師參謀長常風,常風的回電很簡單,“側擊部隊必須要拿出正面阻擊的勁頭,方能確保德崗戰役的繼續進行,”於光涵從常風的電報裡,聞到一股血腥味,側擊部隊要當做正面阻擊打,那正面阻擊的三個旅部隊,又該如何打?
蘇魯機動兵團四個旅,六萬多兵力,沿著道路的兩側,以團為單位,不間斷的對日軍部隊進行狂猛的攻擊,攻擊的動作兇狠而凌厲,帶著一股子決死的氣勢,口口見血,緬北的山路上,到處是槍炮聲、喊殺聲和瀰漫的硝煙。
如果於光涵的側擊部隊,是一匹兇狠的狼,那麼,伊藤指揮的近四十萬日軍部隊,就像是一頭皮糙肉厚的野牛,儘管狼的攻擊十分兇猛,可對於身軀龐大的野牛來說,只不過是擦破一點皮兒,對其速度的影響不大。
何況,以伊藤的頭腦,不難看出,這是獨立師的一部分部隊,為了阻擊自己直撲德崗,而採取的行動,越是這樣,伊藤越發感覺到,在德崗,有他意想不到的驚喜,唐秋離不希望自己兵臨德崗,因此,伊藤對於於光涵部隊的攻擊,根本不受影響,每次遭到攻擊,就派出部隊迎戰,其餘的部隊,繼續開進。
但是,於光涵的攻擊,卻為常風在包德溫礦區展開兵力,建立阻擊防線,爭取到了三個多小時的寶貴時間,否則,常風帶領的部隊,會在開進途中,與日軍主力迎頭相撞,後果如何,誰也無法預料。
糾纏扭打到七月三日下午,於光涵部隊,付出了六七千人的傷亡,接近半個旅的兵力,最終未能阻擊日軍繼續北進,一路走一路打,伊藤的主力部隊,也付出了近萬人傷亡的代價,可伊藤絕不會上當,他很清楚。
如果停下來清除,一路不要命似的,跟自己扭打的獨立師小股部隊,正好中了唐秋離的詭計,仗要打幾天,誰也說不準,中澤這傢伙好不容易創造的戰機,就會白白失去,用支那人的話說,叫得不償失,更何況,這股糾纏自己的獨立師部隊,拿出拼命的架勢,以幾萬人主動攻擊自己近四十萬皇軍部隊,就是不怕同歸於盡。
伊藤還真把於光涵的心思摸透了,於光涵是帶著把六萬多人拼光的心思,不留後路的攻擊日軍,他非常希望伊藤能停下來,與自己的部隊進行一場力量懸殊的較量,只要堅持三五天,以師長的智慧,就能有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可是,他想拼命,人家伊藤不想,就於光涵手裡這六萬多人,伊藤還真沒看上眼兒,他奔的,是在德崗的唐秋離主力,這一下,於光涵傻眼了,想拼命,小鬼子不奉陪,扭又扭不住,眼看著日軍大部隊,滾滾往德崗方向而去,於光涵一咬牙,命令部隊“繼續不計代價的沿途側擊,”同時,他把戰況彙報給師參謀長,也是阻擊日軍部隊總指揮常風。
伊藤的主力日軍,幾乎是與於光涵的部隊,同時到達包德溫礦區,常風給於光涵的回電之中,只有這麼幾句話,“於參謀長,你與你的部隊,已經盡力了,現在,我命令你部,立即撤往烏濱,鞏固第二道阻擊防線。”
這道命令,含著訣別的味道,僅以三個旅的兵力,阻擋日軍幾十萬之眾,常風是帶著全體陣亡,也要利用包德溫礦區的有利地形,頓挫日軍銳氣的想法,至少要為烏濱和德崗,爭取到三天以上的時間,他已經接到師指的命令,獨立師副師長兼蘇魯機動兵團司令官唐秋生中將,帶著三個旅的部隊,正在趕來烏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