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找死啊,日本人正衝鋒呢,再他媽這樣,早晚被機槍打成篩子,”耳邊傳來惡狠狠的咒罵聲。
吳長鎖這才醒過神來,眼前是班長兇悍的大眼珠子,他不怕營長,卻對自己的班長從心裡打怵,不是別的,就班長那身板兒,一下子能壓死自己,炮聲沒有了,可地面兒咋還“轟隆隆”的顫抖呢?還有子彈掠過頭頂的“啾啾”聲,聽著就滲人,再腦筋不好使,也知道班長救了自己一命。
班長扯著他的脖領子,拽到戰壕邊上,吳長鎖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一看,遠處的原野上,一個個黑漆漆的鐵疙瘩在搖頭擺尾吼叫著朝著自己開來,屁股後頭還直冒黑煙,長長的鼻子裡,不時噴出一道火光,隨即,一聲巨響就在附近轟鳴,吳長鎖那見過這陣勢,嚇得哧溜一下趴回戰壕裡,哆嗦著問道:“班長,那是啥玩意啊?”
班長一瞪眼珠子,大聲吼道:“那是小鬼子的坦克,後面跟著鬼子兵,得得,你也別露頭了,老實趴著吧,等我喊你的時候,就可勁兒扔手榴彈,聽見沒有?”說著,把十幾顆手榴彈一古腦的丟在他身邊,說來也奇怪,班長這麼一吼,吳長鎖好像不那麼害怕了。
見班長打得起勁兒,又忍不住把頭伸出去,那些鐵烏龜來的更近了,後面跟著一群群穿著土黃色軍裝的鬼子兵,猛地,班長把他的腦袋壓在戰壕邊上,緊接著,聽見一連串的“噗噗”聲,耳邊又響起班長雷霆般的怒吼聲:“你他媽不想活了?腦袋抬得那麼高,機槍子彈能把你腦袋打成爛西瓜,”吳長鎖知道,班長又救了自己一次。
眨眼功夫那些鐵烏龜就逼到眼前,吳長鎖看見,十幾個士兵,每人拿曹一捆手榴彈衝了出去,有的剛出戰壕,就被子彈擊中,身體一傾,冒出殷洪的血跡,就倒在眼前,有的衝出很遠,還沒接近鐵烏龜,也被子彈打倒,有幾個士兵靠近了鐵烏龜,一聲巨響,鐵烏龜身上,猛地冒出一股黑煙,接著,就癱在那不動了,從裡面跳出幾個鬼子兵,很快被自己人打死了。
吳長鎖覺得這個刀槍不入的鐵烏龜,也不是不能對付,可被炸燬的坦克畢竟在少數,還是桂軍士兵拿幾條名換來的,本間雅晴一次性投入了一個戰車聯隊,八十多輛坦克,用來衝擊桂軍的防禦陣地,對於根本沒有反坦克武器的桂軍部隊來說,這是致命的大殺器,只能拿士兵的生命來換。
十輛八輛還好說,八十多輛坦克齊頭並進,噴煙吐火,刀槍不入,對於桂軍陣地的衝擊力可想而知,吳長鎖眼看著一輛坦克碾過一具桂軍士兵的屍體,履帶上還帶著人體器官和斑斑血跡,就這樣氣勢洶洶的、轟隆隆的照著自己這個方向開來,後面跟著的鬼子兵,倒是被陣地上的火力給壓制在地上,可這個龐然大物給吳長鎖造成的恐懼,不亞於一座大山迎面倒下來。
離前沿陣地只有二十幾米了,班長咒罵一聲,拎起一捆手榴彈,就了衝出去,剛踏上戰壕,一串機槍子彈飛過來,班長渾身鮮血的栽倒回戰壕,吳長鎖嚎叫一聲撲上去,班長嘴唇煽動幾下,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嘴裡冒出殷洪的鮮血,只是把那捆手榴彈往吳長鎖身邊略推了推。
沒等吳長鎖反應過來,那輛坦克已經開到戰壕邊上,巨大的車體揚起,隨即奔著吳長鎖壓過來,吳長鎖幾乎是下意識的拉響手榴彈弦,一聲巨響過後,這輛日軍坦克被從裝甲最薄弱的肚子底下炸開,車體裡冒出一股黑煙,隨即是一連串的爆炸聲。
爆炸聲過後,一輛冒著黑煙、變成一堆廢鐵的日軍坦克,一個深深的彈坑,幾縷青煙,再也看不到一個叫吳長鎖,年僅十九歲的中國士兵和他的班長,同樣的悲壯,在南寧外圍陣地上,不時的上演,可桂軍士兵年輕的軀體,又能與幾輛日軍坦克同歸於盡?
被壓制的日軍步兵,也不顧傷亡的猛衝過來,一一三師師長夏國棟,在電話裡幾乎是哀求的喊道:“總座,小鬼子的坦克上來了,我的弟兄用身體去堵啊,請您下命令炮兵支援,只要把小鬼子的步兵幹掉,這些鐵烏龜就好收拾了,求您了,陣地快丟了!”
白崇禧臉色鐵青,腮幫子上的肉,因為咬牙,一條條的隆起,他何嘗不想用炮火支援前沿陣地,可他手裡就兩個炮兵團,不到一百門火炮,日本人那是一千多門火炮,只要自己的炮兵一開炮,基本上就是一錘子買賣,頃刻間就被日軍的炮火覆蓋,他不忍心下達這個命令,可前沿的危險情況看在眼裡,急在心上。
不到一分鐘的功夫,白崇禧臉上的汗對下來了,他對著話筒說道:“夏國棟,我告訴你,別叫苦,那個防線都一樣,不僅僅是你一一三師,好,我給你一個炮兵團的炮火支援,你要不把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