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忙腳亂,調整部署,向伊藤嚴三郎告急的時候,劉弘章的第一旅,已經做好了再次攻擊的準備,接到師長的命令之後,劉弘章做了周密的部署,這一次,他絕對不輕鬆。
用他對參謀長任兆全的話說,“這一次,咱們第一旅,是單刀赴會,也叫一箭穿心,反正是個危險活兒,”
不過,師長唐秋離電報裡的一句話,他記住了,“不要急躁,穩紮穩打,緩步推進,用優勢火力,大量消耗日軍有生力量,吸引日軍在密支那北部,與我反覆爭奪陣地,總攻時間,以你旅戰鬥進展情況為準。”
這麼說,咱們第一旅還是主攻部隊,劉弘章驟然覺得,出國第一戰的重任壓在肩上,實際上,唐秋離預定的佔領密支那時間,為一晝夜,現在,不過是剛剛開始,其他四個旅的部隊,還沒有動手,既然寺內壽一收縮兵力,那就讓劉弘章旅順勢跟進。
兩個小時後,沉寂了很久的密支那北部,又響起了激烈的炮聲,劉弘章旅以一個旅的坦克為先導,出動三個步兵團,從已經被炸成廢墟的日軍陣地,突進密支那北部郊區的日軍第二道防禦陣地。
先是旅屬兩個重炮團,各團屬野炮營,幾百門各種口徑的火炮,一陣鋪天蓋地的炮火,讓日軍士兵再次嚐到大地顫抖、彈片橫飛的味道,炮擊三十分鐘之後,碉堡飛上半空,戰壕被夷為平地,日軍第二道防線的表面工事,幾乎全都被摧毀。
當被炸得暈頭轉向的日軍士兵,從土裡鑽出來的時候,幾百輛坦克,吼叫著、炮口噴出道道火舌,捲起漫天的塵土,一堵移動的金屬牆一般,齊刷刷朝著日軍陣地壓過來,這陣勢,看得日軍士兵目瞪口呆。
要是建制完整的南方派遣軍,可以使用大規模炮群,進行火力攔阻,也能給坦克部隊,造成一定程度的威脅和殺傷,減少對步兵陣地的壓力,可寺內壽一的部隊,是從野人山裡,九死一生才跑出來的,丟掉了全部重武器不說,一箇中隊,能有兩三挺九六式重機槍,已經很不錯了。
儘管接受了大量補給,可重武器無法用飛機運來,寺內壽一好不容易才拼湊起一個炮兵聯隊,不過裝備了四十二門九二式步兵炮,這樣的輕炮,對付具有蘇聯血統,又經過定邊兵工廠改裝後的獨立師裝甲部隊的坦克,跟撓癢癢差不多,頂多蹭掉一塊兒油漆。
六百多輛坦克,組成菱形攻擊陣勢,就這樣黑壓壓的壓過來,日軍還擊的火力,根本無法阻止坦克的進攻,坦克後面,是兩個團的步兵,寺內壽一在密支那北部組織的第二道防線,頃刻間土崩瓦解,投入到這道防線的一個旅團日軍,傷亡三分之一以上,在第一坦克旅巨大的壓力面前,不得不放棄陣地,退進市區,拉出一副打巷戰的架勢。
劉弘章強忍內心的衝動,命令第一坦克旅和步兵第一、第二團,佔領現有陣地,第三、第團步兵團,加入攻擊序列,擴大突破口,後續的兩個團一壓上去,日軍在密支那北部的防禦體系,立刻被衝的七零八落,幾乎門戶洞開。
第一旅打得熱火朝天,在密支那東南部等待攻擊命令的第六旅旅長楚子業,急的眼睛冒火,聽著分不出個數的炮聲,乾嚥吐沫,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看了兩次手錶,嘴裡嘀咕著,“師長就是偏心眼兒,憑什麼他劉大嗓門兒打得過癮,我楚子業就坐冷板凳?”
劉弘章把旅指揮所,前移到密支那近郊的一個小村子,電臺剛剛架設好,他就命令道,“馬上給師長髮報,經過一個半小時的戰鬥,日軍退縮排市區,我旅已經佔領密支那北郊,還未見到日軍增援部隊,現準備突進市區,往縱深發展,此方案妥否,請師長批示!”
唐秋離聽完常風的彙報,略微思索一下,說道:“可以,把寺內壽一打疼,才會調動其他方向的日軍,往北部突破口集中,在密支那,只有北部方向,適合大規模裝甲叢集突擊了,劉弘章腦筋夠用,算是把第一坦克旅,用到刀刃上了。”
常風說道:“師長,是否要提醒一下第一旅,市區並不適合坦克作戰,放緩一下攻擊的速度,而且,重炮和火箭炮也無法使用,失去了火力優勢,第一旅的兵力,相比於日軍,是很單薄的。”
唐秋離點點頭,說道:“以師指的名義,命令劉弘章,一線平推,擺出強攻市區的態勢,不要顧及太多,該使用重炮的時候,就要使用,要他用炮彈,一步步炸開密支那的北大門,而不是用戰士的鮮血和生命。”
常風看了唐秋離一眼,似乎要說什麼,密支那是緬北中心城市,居民人口至少也得有二十幾萬,一發重磅炮彈下去,豈不是玉石俱焚,居民和日軍士兵,一起飛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