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虎揉揉眼睛。一步上前,嗓音暗啞的問道:“你究竟是誰?”劉心蘭被這兩個男人的目光,幾乎嚇呆了,她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兒,眼前黑影一閃,一個鐵塔般的黑大漢,鬼魅般的出現在眼前,一股龐大的壓力。撲面而來,幾乎讓她窒息。
而且。這個黑大漢的眼裡,冒著碧幽幽的光。兩手顫抖,似乎比她還緊張,“我是劉心蘭,怎麼了?”劉心蘭嗓音發顫的回答道,“你真的叫劉心蘭?”山虎逼問一句,燈光下,山虎的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伸手似乎要抓住劉心蘭的肩頭,又猛醒般縮了回來。
劉心蘭更加迷惑,這個黑大漢,怎麼對自己的名字這麼感興趣?但她還是肯定的點點頭,山虎晃晃腦袋,像是要把劉心蘭的影子,從腦海裡驅除出去一樣,轉臉看向唐秋離,此時的唐秋離,幾乎沒有了思維,可山虎分明看到,在他的目光之中,有太多的失望,那是一種不甘心的失望,是希望破滅之後,更加痛苦的失望。
“好了,克天,你護送劉小姐回家,還有,啟用最高階的保衛措施,務必確保劉小姐的安全,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唐秋離似乎耗盡了全部的精力一般,說不出的疲憊,嗓音乾澀的說道,楊克天響亮的回答道:“是師長,保證完成任務。”
這事兒透著奇怪,自從師長和黃大隊長進來之後,一系列失常的表現,尤其是師長看著這個劉心蘭的眼神,太複雜了,楊克天從來沒有見到過,一個人的目光之中,會包含這麼多的情緒和心思,希望、失望、回憶、傷感,悲傷等等,幾乎在目光之中,交替出現,現在,師長又安排了最高等級的安保措施,這個叫劉心蘭的女子,身份不那麼簡單啊。
說完這些話,唐秋離似乎再也支援不住自己的身體,搖晃一下,山虎一把扶住他,做到沙發上,楊克天非常客氣的說道:“劉小姐,請吧,”劉心蘭轉過身來,面對著唐秋離,臉色忽然漲得通紅,大聲問道:“唐副委員長,我有一件事,希望您給個明確的答覆,您把我的表叔怎麼樣了?”
劉心蘭不是傻子,他被楊克天莫名其妙的帶進這間屋子,周圍幾個全副武裝、滿身殺氣的軍官,全神戒備,任誰都能猜得出來,發生了大事件,過了不一會兒,外面又傳來激烈的槍聲,現在,唐秋離出現在自己面前,那個跟誰他的黑大漢,問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自己的表叔並沒有露面,劉心蘭已經猜測最不好的結局。
唐秋離愕然,劉心蘭的目光之中帶著恐懼,卻頑強的逼視著他,從她那黑黝黝的眸子裡,看出眼底燃燒的那縷倔強的火焰,這一刻的劉心蘭,簡直是個活脫脫的小玲,形象神似,每當唐秋離暴怒或者是失去理智的時候,小玲都用這種倔強的目光看著他,直到他心頭不理智的火焰逐漸消散。
這一刻,唐秋離的心神又開始迷離,還有心底深處的痛楚,這一刻,他幾乎是在回憶與現實之間穿梭,那種痛徹心扉的痛楚,使他的臉頰,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連同臉上的傷疤,也跟著跳動一下,如同一條暗紅色的蛇,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遊動起來。
實際上,自從第一眼看到劉心蘭,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面孔,如同鋒利的刀子一樣,瞬間劃破了他的心,唐秋離已經被歲月風塵緊密塵封的記憶,潮水般奔湧出來,驚濤駭浪似的,奔湧在他整個身心,那一霎那,他幾乎認為就是小玲,沒錯,就是的。
可劉心蘭眼中的陌生,讓他意識到,這是一種比夢醒了還要痛苦的失望,失望得讓他麻木而又無法自拔,現在,面對劉心蘭,面對她眼中的那縷倔強,與小玲極其相似的倔強,唐秋離的心裡,卻只有痛苦,痛苦的幾乎要呻吟,為什麼老天給自己送來一個與小玲一模一樣的人,卻不是她,這讓自己如何自處?如何平靜的塵封記憶。
“劉小姐,你請回吧,至於餘漢謀,他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相應的代價,”唐秋離輕聲的說道,此時,他有點兒不敢面對劉心蘭,盼望她快些在自己眼前消失,不是內疚,而是他怕自己痛楚和失望得失去理智。
劉心蘭走了,如同一片飄出唐秋離視野裡的雲,山虎緊緊拉住唐秋離的手,說道:“小秋,她不是小玲,儘管十分的相似,可她不是,你要振作起來啊,”許久,唐秋離才如同夢遊般喃喃的說道:“虎子,我知道她不是小玲,可一模一樣啊,連她剛才與我對視的眼神,都一模一樣,虎子,沒事的,就當是一場夢好了,”可山虎聽出來,他那強制壓抑的語氣,不無擔憂的握緊了他的手。
房間裡的氣氛,壓抑而帶著一絲傷感,唐秋離與山虎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緊握著彼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