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香月清司,不是等閒之輩,幾處戰場,都打得被動,他們也沒有動用手裡這支奇兵,的確老謀深算,我是否太輕視他們了?他心裡暗暗想到。
鄭州,讓唐秋離提心吊膽的鄭州,日軍攻佔鄭州之後,可以有三個主攻方向,西進可進攻陝西的西安,從側翼和武鄉的山口遙相呼應,夾擊太原,亦可取陝南的漢中,兵進四川,或者取安康,進擊湖北。
南下,目標直取華中重鎮武漢,佔領這個九省通衢的長江中下游城市,可溯江而上,攻擊西南諸省,可順江而下攻擊南京、上海,從中間把中國一剖為東西兩半。
東進,下開封、商丘,直逼徐州,徐州是個眼,北上可和滄州的日軍,夾擊我三十幾萬部隊,南下,可取南京,攻擊上海。
唐秋離看得心裡發堵,鄭州丟了,自己的黃河防線也就面臨崩潰,從各個戰場日軍的攻擊態勢分析,日軍西進和東進的可能性最大,否則,武鄉和滄州的日軍,會發動如此猛烈的攻擊,明顯是策應中路的日軍。
南下的可能性不大,以不到十萬兵力,企圖橫掃華東腹地,光是沿途需要固守的交通要點,就把兵力分出去一大半,拿什麼攻打武漢?走到武漢城下的,能有幾個人。
為了防備日軍由鄭州西進陝西,奪取西安,他電令黃河河防守備指揮部指揮官孫振邦,率所部四個河防旅,共計三萬六千餘人的兵力,立即移防河南靈寶,構築防禦工事,準備阻擊日軍西進。
他也清楚,光是孫振邦的三萬多地方部隊,頂不了日軍近十萬人多少天,隨即,命令獨立師運輸指揮部周玉山所部,除留有一個團維持基本的運輸保障任務外,調集所屬四個步兵團,一個防空團,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靈寶一線,與孫振邦一切組成靈寶防禦指揮部。
命令陝西省警備司令部司令官袁景豪,率領所部三個地方警備旅,共計兩萬兩千餘人的兵力,立即進駐商洛一帶佈防,防止日軍兵分兩路攻擊西安。
德州方向,他命令取消突襲天津的作戰計劃,雖然是一步好棋,可眼下保命要緊,同時,把鄭州的危局,詳細通報給了劉鐵漢、唐秋生和李洪剛他們,把擬用於突襲天津的兵力,在滄州前線確保無失的情況下,南下至徐州一帶,和張自忠的蘇魯守備兵團會合,共同阻擊意圖攻取徐州的日軍,抽調多少兵力,德州戰役指揮部自行決定。
一連串的命令發出去,唐秋離幾乎癱坐在炕上,渾身痠軟無力,他這回把家底兒全都用上了,可謂是“老少齊上陣”,各地兵力抽調一空,自己手裡這點兵力,還得盯著武鄉的山口,防備他再竄回太行山。
他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麼險惡的局勢,所有不利的局面,都出現了,沉重得有些喘不上氣來,自己的戰略佈局,就因為一個鄭州,而面臨全線崩潰的危險,牽一髮而動全身,湯恩伯二十三萬兵力,守不住有黃河天險衛護的鄭州?他滿腦子疑惑。
又想到,日軍有可能自鄭州南下武漢,掙扎著坐起來,準備給南京蔣委員長去電報,提醒他注意武漢北部的防禦,“屋漏偏逢連天雨”,沒等他口述完電文內容,南京軍事委員會發來戰情通報,十二月十六日上午七時許,退居外海的日軍,從上海、杭州灣兩個方向,大舉進攻我軍防禦陣地。
此次日軍來襲,攻勢猛烈,配備大量遠射程重炮,兵力增加約十五萬人,上海外圍及杭州灣方向,全線發生激戰,戰況慘烈,首日,日軍攻擊均被擊退,但,根據前沿觀察哨報告,日軍並未退卻,有再次進攻的意圖。
唐秋離的腦袋有兩個大,日本人這是發瘋了,北方戰場打得不可開交,又來個中線突破,南方戰場,戰火重啟,也是玩命兒的攻擊,這是典型的南北夾擊戰略,日本人想一戰定中國的局勢,這一切的爆發點,都在鄭州。
不過,南方戰場,唐秋離顧不上,也是有心無力,那有蔣委員長的幾十萬精銳中央軍頂著,還有張治中這樣的戰將,他現在最擔心的是鄭州戰況,可情報遲遲不來,情況不明,叫他如何指揮作戰,急得他眼睛冒火。
如果從高空鳥瞰一九三七年的中國大地,江南、華北處處烽煙,炮火連天,中間卻一片寧靜,歷史上,此時的中華大地,除了大西南和大西北,無處不戰火瀰漫,國府被迫遷都,先是武漢,最終定於重慶,因為唐秋離的出現,堵住了華北日軍南下的腳步。
才有現在的南北兩條戰線的局面,日軍傾其全力,南北對攻,實際上,中國的抗日戰場,已經分為兩部分,南方是以蔣委員長為主的中央軍,北方是以唐秋離為主的華北獨立師部隊,相較而言,唐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