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推讓之後,唐秋離執意坐在下手,讓今晚的東家閻長官,坐在了上首,他注意到,張楊二人沒有什麼,閻長官的臉上,卻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神色,雖然稍縱即逝,卻被他敏銳的捕捉到了。
推讓坐在上首,不過是一種客套,要是唐秋離以身份自居,不懂謙讓,張楊二位到沒有什麼,閻錫山心裡肯定老大不痛快,對於毛頭小子驟居高位,爬到自己的頭上,心裡本來就不大服氣,又見唐秋離如此倨傲。
大概肚子裡早就開始琢磨,如何給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下幾個套兒,使幾個絆子,唐秋離才不自找麻煩呢。
有一種人,能不得罪就儘量不得罪,否則,定會是麻煩不斷,讓你頭痛不已,軍政部長何應欽是一個,軍統局局長戴笠是一個,還有眼前這位貌似人畜無害,一臉憨笑,山西鄉下土財主一般的閻錫山閻長官。
閻錫山首先舉杯,點明的此次私人聚會的目的,沒有別的,大家都在華北這塊兒地面上討生活,和平津隔著太行山,和陝西隔著一條黃河,說來說去,大家都是近鄰,離不開黃河南北、太行山東西這一畝三分地兒。
今天,唐副總司令高升,我閻錫山怎麼也得做個東道,慶賀一下,今天沒有外人,就是咱們幾個老鄰居,可以放開了聊。
唐秋離明白了,閻錫山這是想摸摸自己和張楊二位的底兒,畢竟過幾天的軍事行動,大家都是參與者,中央系的人,閻長官玩不來,剩下的,都在這兒呢。
大家開始聊的多是一些逸聞趣事,風花雪月之類的話題,也沒有揹著梅婷,他們三個老於世故的人看出來了,這個美女上校,絕對是唐秋離的心尖兒,而且兩人的感情極佳。
酒到酣處,張學良首先來了情緒,也許是最近心情不好,事事不順,太壓抑的緣故,唐秋離和閻錫山、楊虎城都還保持清醒的當口,張學良已經有了**分醉意,所謂的“酒入愁腸愁更愁。”
他對衛立煌的作戰方案,充滿了鄙夷和痛恨,直截了當就說了:“這還不是蔣委員長的意思,逼著東北軍和虎城兄的陝軍打頭陣,他們八個師的中央軍在後面督戰。”
“不瞞諸位,我和虎城兄與**、朱毛紅軍,打了有一年多,從無勝績,損兵折將,中央不但不予以補充,反而取消了番號,這分明是蔣委員長剷除異己,藉機消滅雜牌軍的手段。”
“我和虎城考慮再三,為了避免被消滅的命運,也是不想再打內戰,就和紅軍簽訂了停戰協議,咱們的敵人是充滿了亡我中華之野心的日本人,還是**說得對,應該槍口一致對外,”
“時至今日,我張漢卿和虎城兄,是決意不和紅軍打了,我也找過委員長多次,勸他不要再和紅軍打了,共同對付日本人,才是我們這些軍人的使命。”
“可是,蔣委員長不但不聽我的勸告,還斥責我是受了共黨的蠱惑,為匪張目,我是心灰意冷,你們誰愛打就打去,反正我的東北軍是絕不會,再向紅軍開一槍,就算槍斃我,也是這話,大不了投奔紅軍去。”
說完,杯中酒一飲而盡,把酒杯重重的墩在桌子上,連連嘆息著搖頭,神情既悲痛又無奈。
也許是受了張學良情緒的感染,再加上二位是同病相憐,共同的遭遇,楊虎城也是把酒一飲而盡。
屋子裡的氣氛,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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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火藥桶
第三百六十七章火藥桶
梅婷駭然的看了唐秋離一眼,這種都是地方大員的私人場合,她還是第一次參加,顯然是被張學良的話,給震驚了,她還沒有聽到過,有任何人敢這樣評價蔣委員長,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這都是殺頭的罪過呀?
唐秋離悄悄的握住了這丫頭的手,發覺她的手心涼沁沁的,都是冷汗,並且還微微顫抖,知道張學良的話,把她嚇到了,張學良的心裡話,唐秋離不是第一次聽到,換做是他自己,就不會在這種場合公開的這樣說。
早就琢磨自己的活路了,張學良是性情中人,性格坦率直爽,是個能做真正知心朋友的人,也許就是這種性格,才有了他的一次輝煌的傳奇,和後半生的軟禁、幽閉的生活,他是這個時代舞臺的重要角色,卻以悲劇謝幕。
閻錫山哈哈一笑,打破了沉悶的氣氛,他拍著張學良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漢卿,蔣委員長有他自己的想法,光勸說是沒有作用地,咱們得為自己考慮考慮,還得自己想辦法,啊”
張學良雙眼一亮,抓住閻錫山的雙手,動情的說道:“百川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