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崩潰,隔河開炮可以,與皇軍面對面的作戰,連中央軍的正規部隊都不行,更別提這些烏合之眾,這也是他決心西渡黃河攻擊陝西的主要原因之一。
梅嶺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定邊總醫院特護病房裡,他好一陣才適應屋裡的環境,雪白的牆壁刺眼,安靜得讓他有些不適應,照進來的春日陽光,讓他覺得很溫暖,費力的轉頭,看到父親和母親守候在床邊,父親的眼裡,從沒有過的慈愛與讚賞,母親的眼睛紅紅,顯然是剛剛哭過。
梅嶺覺得心裡一陣氣血翻騰,鼻子一酸,眼圈兒紅起來,驀然想到自己已經是個軍人了,把剛要流出的眼淚收了回去,他在山洞裡見到秋泉昏迷之後,剩下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微微一笑,那一瞬間流露出的孩子氣,看得梅父心裡滾熱,看得梅母又掉下眼淚。
梅嶺被送到定邊總醫院的時候,一直昏迷不醒,負責一路護送他的楚天,看著梅嶺被推進手術室,心裡大為鬆了一口氣,頗為踟躕,他已經猜到了梅嶺的身份,不知道是否該把訊息告訴在定邊的梅嶺父母,拿不定主意,他給秋泉發電報請示,秋泉回電,立即通知他的親人。
接到電話的梅父和梅母,當時慌了手腳,兩個女兒和兒子都在部隊,偏偏是年紀最小兒子負傷了,也不知道傷的怎麼樣,趕到醫院的時候,梅嶺的手術還沒有結束,雖然沒有留下彈頭在體內,可因為耽擱時間太長,傷口已經感染,頗費周折。
為梅嶺做手術的醫生暗叫往萬幸,要是再耽擱兩天,梅嶺的大腿就保不住了,能不能保住性命也難說,手術室的燈光一直沒有熄滅,梅老爺子和梅母心急如焚,走廊上傳來腳步聲,唐秋離的父母聞訊也趕來了,兩個老太太一見面,都忍不住掉眼淚,四個老人整整在手術室外苦侯了一下午。
得知梅嶺脫離危險,唐秋離的父母告辭離去,梅父和梅母在醫院守候了一夜,才看到小兒子醒來,這才完全放下心來,依照老太太的意思,給在前線的兩個女兒去電報,告訴梅嶺負傷的訊息,被梅老爺子制止了,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向楚天打探幾句之後,他斷定唐秋離已經知道梅嶺負傷的訊息。
要不然,也不會讓一個少將支隊長親自去增援,姑爺是害怕兩個女兒擔心,這份心意,咱們不能辜負了,梅嶺的一切,唐秋離都掌握,定邊總醫院院長把梅嶺的傷勢和手術情況,早就彙報過去了,他大為放心,把注意力都放到了日軍身上。
五月二十八日,凌晨四時三十分,岡村寧次向部隊下達了突襲永合關渡口的作戰命令,為了達到突襲的效果,岡村寧次一反常規,打破日軍不在夜間作戰的慣例,連例行的炮火準備都沒有,趁著黎明前的黑暗,一個師團的日軍,分乘幾百只橡皮艇,悄悄的摸向對岸。
黑沉沉的夜色,只有幾點星光閃爍,徐徐的夜風,帶來河水的土腥味,周圍寂靜極了,數萬日軍士兵,悄無聲息的等候在岸邊,微微嘯叫的河水,帶著讓人心悸的威壓,隨著橡皮艇在河面上變成小黑點兒,又消失在黑夜裡,岡村寧次的心,一點點緊縮起來。
莫名的緊張和恐懼,讓他喘不過氣來,成敗在此一舉,他為了達到西渡黃河,攻擊陝西的計劃,花費了太多的心血,動了太多的腦筋,就在這裡開始渡河之後,他同時命令在風陵渡和柳林渡口的部隊,馬上發起渡河戰鬥,同一時間,動用將近九萬部隊,在相隔近千里的三個地點,同時在夜間發動渡河作戰,這在皇軍的作戰史上,應該是第一次吧?
只要有一點渡河成功,陝西就是下一個山西,唐秋離的黃河防線,將要面臨總崩潰,與唐秋離的主力部隊作戰,不到十萬人的兵力,岡村寧次還沒有這麼狂妄,可要面對的是沒有獨立師主力部隊的陝西,岡村寧次還是很有把握的,他並不知道,他將要面對的,絕不是他想象中的烏合之眾,是被唐秋離調教成一群猛虎的二十八萬戰意正盛定邊熱血青年,何況,還有唐秋離為他準備的大口袋。
岡村寧次在岸邊焦急地來回踱步,不時看看手錶,他覺得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怎麼了還沒有訊息,就在他等的要發狂的時候,對岸忽然傳來零星的槍聲,他忙舉起望遠鏡,除了看到夜色中,曳光彈暗紅色的尾巴之外,什麼也看不到。
一個參謀急匆匆的跑來,“報告司令官閣下,秋田師團長來電,我軍已經順利登上西岸,正在鞏固灘頭陣地,”岡村寧次一把搶過電報,“司令官閣下,我師團在登岸之時,遇到敵軍微弱抵抗,現在已經被擊潰,向延川、交口一帶逃竄,根據還擊的火力判斷,支那守軍為一個營的兵力,我師團以一個旅團的兵力鞏固灘頭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