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是個老炮兵專家了,本來有機會進入師指擔任副參謀長,可就是捨不得他那些大炮,說是一天看不到大炮,心裡發慌,唐秋離也就由著他的意思,這事兒就撂下了。
夜沉沉,馮繼武看著繁星閃爍的天空,原計劃到來的晉軍部隊,沒有到,這讓他很是擔憂,倒不是擔憂娘子關被日軍攻佔,怕的是自己的部隊,被日軍牽制在此處,一旦日軍分兵進入太行山根據地,以留在那裡的部隊,和地方武裝,根本沒有辦法進行大規模的殲滅戰,根據地會遭到嚴重摧毀,日軍是不會放過那裡一草一木的。
幾年的心血,毀於一旦,那可是師長苦心經營的家當啊,想到這裡,他眼前彷彿出現了處處大火,遍地殘垣的情形,轉身回到指揮部,給轉戰在太行山區的師長髮電報,請他督促晉軍增援部隊,加速趕到娘子關前線,自己好騰出手來,回師太行山根據地。
娘子關對面的井陘關內,一處深宅大院裡,香月清司正在大發雷霆,桌子兩側,肅立著兩排大氣兒不敢喘的高階將領,屋子裡靜極了,只有他咆哮的聲音在回晌,慘白的汽燈光線之下,香月清司的臉色愈發鐵青。
攻擊了一整天,沒聽見支那守軍的一聲槍響,只有滿地翻滾的手雷,要了近萬名皇軍士兵的生命,打了幾萬發炮彈,山頭都炸矮一層,可手雷不見減少,打了一天,連支那士兵的影子都沒有看到,我們的子彈和炮彈,都送給了石頭和泥土?
對面的支那軍隊,原本是待宰的羔羊,不堪一擊,可是,這羔羊突然長出了鋒利的牙齒,變成了一支惡狼,奪走了無數帝國勇士的生命,諸君,尤其是參加攻擊的幾個師團長,你們誰能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娘子關內發生了什麼?情報部門能給我滿意的答覆嗎?
香月清司不能不暴怒,打了一天,耗費了無數彈藥,丟了萬把人,連對手的樣子都不知道,這仗打得彆扭,極其彆扭!親王殿下還在等著好訊息暱,讓他如何回報?要是華北派遣軍的航空兵在,用炸彈也能把娘子關炸平,想到這裡,對始作俑者唐秋離,刻骨的恨意襲上心頭,恨得他心痛。
聽到司令官閣下的詰問,幾個參與攻擊的師團長,恨不得把腦袋藏到桌子底下,他們也是滿心的羞愧和惱怒,就在來開會之前,已經把手下的幾個聯隊長的臉,打成豬頭樣,與會的華北派遣軍情報本部部長,見司令官閣下的暴眼盯上自己,知道躲不過去。
本來,情報部在娘子關有一個秘密情報站,一直提供詳細的情報,可從昨天開始,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失去聯絡,任憑電臺怎麼呼叫,一點回音都沒有,可他不能不回答:
“司令官閣下,娘子關內支那守軍為二流的晉軍部隊九十一師和九十七師,師長分別是劉秉章和王為懷,總兵力為兩萬三千餘人,裝備簡陋,沒有重炮。”
說道這裡,他忽然頓住了,因為看見司令官閣下顫抖的手裡,拿的就是自己說的情報,香月清司恨不得把手裡的幾頁紙撕碎,然後狠狠的塞進情報本部長的嘴裡,他需要的是最新的情報,娘子關內,到達發生了什麼,讓一支晉軍弱旅,突然成了猛虎?
可這傢伙,還用這樣的破爛貨搪塞我,“八嘎!我問的是,為什麼二流的晉軍部隊,忽然能打仗了?你地說!”可憐的情報本部長,嘴唇哆嗉著,支支吾吾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真的不知道,耳目斷了,就是聾子和瞎子,讓他如何回答司令官閣下的問題?
香月清司不錯眼珠的盯著這位可憐的部長,臉上黑線暴起,離他最近的日軍軍官,似乎聞到了司令官閣下身上的火藥昧兒,緊握指揮刀的手,青筋繃起,以司令官閣下現在的暴怒,當場斬殺一位少將情報本部長,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屋子裡緊張得要爆炸,日軍高階指揮官們,噤若寒蟬,無他,日本軍隊就這樣,等級森嚴,上司讓下屬吃屎,下屬不敢喝尿,稍有違抗,輕者耳光伺候,拳打腳踢,重者當場賜予自裁,甚或就地槍決,這也造就了日軍部隊聞令死戰不退,蠻勇兇悍、殘暴嗜血的風格,這種風格一旦被徹底激發出來,將會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
二戰太平洋戰場的島嶼爭奪戰,美軍就吃盡了苦頭,守島日軍,以全員玉碎的代價,讓美軍每天死傷數萬人,屍體鋪滿海灘,每一塊土地,都留有美國大兵的鮮血,最後,還是憑藉著雄厚的國力,硬是用鋼鐵炸下一個個島嶼。
這位可憐的情報本部長,命不該絕,吉人自有天相,香月清司的指揮刀,已經抽出一少半兒,一個高階參謀欲言又止的神態,把司令官閣下的目光吸引過去,救了他一駕,這才發現,自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