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趕到古爾班賽汗的三個旅部隊,在長達幾十公里的陣地上,一字排開,兵力本來就薄弱。整個阻擊線,薄得跟一張紙似的,只要撕破一處,就會導致全線崩潰,自己連旅部警衛營。都派上派上了陣地,其他的團。更是抽不出兵力來增援六連。饒中漢臉上的冷汗,滴滴的滾落下來。
如果古爾班賽汗阻擊線,在第三旅的方向,被蘇軍撕開口子,就算司令官不槍斃自己,自己還有臉活嗎?
“旅部參謀、所有的勤雜人員。馬上拿起武器,跟我上前沿陣地!參謀長,你留下,將情況報告給兵團司令部!”饒中漢厲聲吼道。自己抓起椅子衝鋒槍,一頭衝進彈雨橫飛的戰場,他的身後,是幾十名第三旅的參謀和勤雜人員,這是第三旅所能投入的,最後的一點兒兵力。
而此時的六連陣地上,已經是危機四伏,不斷衝上來的蘇軍士兵,將六連剩下的戰士,淹沒在人潮之中,隨即,佔領了六連陣地的蘇軍士兵,開始往左右兩翼攻擊,繼續擴大突破口,相鄰的第五連和七連陣地,馬上陷入混亂的肉搏戰之中,遠處,蘇軍第三波敢死隊,正在往這個方向猛攻,更遠處,蘇軍第三十七集團軍全部的兵力,都在往這個突破口方向集中。
古爾班賽汗阻擊線,因為第三旅的原因,搖搖欲墜,面臨崩潰的危險,如果蘇軍後續部隊趕到這個方向,破圍而逃,基本上不成問題,正在往古爾班賽汗急進的外蒙古野戰兵團其他三個旅,還有大約兩個小時的路程,後面追擊的六個旅,還在粉碎蘇軍掩護部隊的阻擊。
孫振邦接到第三旅的報告,當時就手腳冰涼,腦袋“嗡!”的一聲,漲得老大,在裝甲指揮車裡,咬牙切齒。
參謀長王俊急切的問道:“司令官,怎麼辦?第三旅陣地被突破一點,就會全線動搖,隨後的蘇軍,就會沿著這個口子,奪路北逃,我們的戰役計劃,就徹底失敗了!”
見孫振邦兩眼冒火,就是不表態,王俊接著說道:“司令官,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古爾班賽汗阻擊線的危險情況,上報到師指,請師長命令在德倫的部隊,緊急增援我們,否則。。。。。。!”
孫振邦束手無策,整個兵團都在戰鬥之中,不能給第三旅任何實質性的支援,就算是呼叫劉粹剛的轟炸機,提供空中火力支援,也是不可能的,不是來不及,而是現在的情況,打不得,蘇軍士兵和第三旅的戰士,已經攪合到了一塊兒,你能讓孫振邦下令,連自己的戰士一起打嗎?
孫振邦臉色鐵青,“可恥的逃兵,饒中漢怎麼帶的兵,罪不可恕,我槍斃了他,不能報告師指,德倫的部隊,另外有重要的任務,參謀長,給其他兩個旅下達命令,無論如何,也要抽出兵力,支援第三旅一團,把口子給我堵住,就算是用人填,也要把陣地奪回來!告訴幾個旅長,部隊打光了,我給他補充,要是古爾班賽汗防線失守,就提著腦袋來見我!”孫振邦腮幫子上的肌肉,猙獰的抽搐著,惡狠狠的說道。
孫振邦知道,自己的命令,算是孤注一擲,拆東牆補西牆,按照古爾班賽汗目前的情況,那個部隊兵力都吃緊,再抽調兵力,有可能導致其他旅的陣地,兵力削弱,被蘇軍接連突破,但是,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只要古爾班賽汗阻擊線的部隊,咬牙堅持兩個小時,後續的三個旅部隊,就會趕到,一切危機,都會迎刃而解。
可這兩個小時,是最要命的,尤其是第三旅的防線,被蘇軍撕開一道口子的情況下,跟自己鬥了幾天幾夜的那個蘇軍指揮官,不是傻子,肯定會將全部的兵力,都壓到那個突破口方向,現在的孫振邦,只有被動等待,而被動的等待,是最無奈和折磨人的。
孫振邦的胸膛裡,灼熱的滾動著一團火焰,燒得他五內俱焚,在參謀長王俊給部隊下達命令的時候,推開裝甲指揮車的門,跳出車外,一把扯開軍裝的領子,讓凜冽的北風,勁吹裸露的胸膛,只有這樣,著火般的心,才會降低些溫度。
掏出跟香菸,點著之後,狠狠的吸了兩口,辛辣的煙霧,嗆得他劇烈的咳嗽起來,“參謀長、參謀長!”孫振邦高聲喊道。
王俊從裝甲指揮車裡,跳下來,還沒等站穩腳,孫振邦急促的說道:“馬上給巴特爾指揮官發電報,說明古爾班賽汗阻擊線的危險,請他的裝甲兵部隊,以最快的速度攻擊前進,務必在蘇軍突破我們的阻擊之後,緊追上去!正面攻擊的部隊,緊隨其後,就算蘇軍奪路北逃,也要死死的咬住!”
這番話,說明孫振邦,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為自己部隊修築工事的直屬兵團第十一旅部隊,沒有返回德倫,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