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蒙東開魯縣城,獨立師華北野戰兵團司令部大院兒裡,已經沒有了此前的緊張忙碌,大多數房間都已經熄燈,門口的哨兵,警惕的注視著四周,再有幾個小時,就是六月二十日凌晨,對遼東半島和朝鮮半島的攻擊即將開始,各方面的準備工作已經就緒,所以,華北野戰兵團司令部大院兒裡,有著一種大戰在即前的寧靜。
唐秋離的辦公室裡,卻依然燈火通明,參謀長趙玉和剛剛送來兩份情報,一份是特戰支隊偵察得到的,另外一份,是情報處在兩地的情報站透過自己的渠道獲悉的,兩份情報,獲得的渠道不同,但都報告了同一件事。
“師指,偵察獲悉,從今天下午開始,遼東半島以及朝鮮半島的日籍僑民,十五週歲至五十五週歲之間的男子,十八至四十週歲的女子,全部應招加入了日軍平民奮勇隊,據悉,這是根據關東軍總司令官南次郎大將,以及日本朝鮮駐屯軍司令官田中大將的命令而執行的!”
“這部分徵召的日本平民,日軍已經開始武裝,分發彈藥和武器,遼東半島地區的應招日本平民武裝,往鮁魚圈、橫道河、莊河一線集結,由此判斷,應該是日軍阻擊我登陸部隊的主要防線,具體情況,正在繼續偵知之中!”
“朝鮮半島地區的應招日本平民武裝,按照各自不同的區域,往分散在各地的日軍正規部隊附近集中,並陸續開赴朝鮮半島西海岸一帶,此次日軍徵召平民武裝參戰,是一個新出現的情況,望引起師指的警惕!”
放下電報,唐秋離的嘴角,帶上一絲嘲諷的冷笑,“怎麼?那個載仁,還有南次郎和田中新一,黔驢技窮了,武裝起平民,以彌補兵力不足!”他暗自想道,內心對日本人充滿了不屑和鄙夷。
“玉和,關於新出現的情況,你有什麼看法?”唐秋離問趙玉和到。
趙玉和回答道:“師長,日本人為了彌補兵力不足,竟然出了這麼個狠毒的招數,也是萬般無奈啊,不過,對我們登陸部隊的影響不大,沒經過軍事訓練的平民,上了戰場,能起到缺什麼作用?無非是多了些炮灰罷了!”
趙玉和的語氣,充滿了痛恨和鄙視,隨即,他的話頭一轉,接著說道:“師長,我擔心的,倒不是日軍武裝了多少平民,用於對我軍的作戰之中,我擔心的是,我們的戰士,面對沒有穿軍裝的平民,尤其還有很多是女人,到時候,是否會下不去手,畢竟,我們的戰士,不是日軍士兵那樣的毫無人性、濫殺無辜的畜生!”
“到時候,部隊受困於日本平民武裝,束手束腳,反倒會被夾雜其中的日軍正規部隊所乘,傷亡增加不說,甚至,會改變區域性戰場的態勢,乃至影響到整個渡海登陸戰役的順利進行,師長,對於日軍徵召平民充當炮灰的做法,我們不能不重視啊,只是,有什麼乾脆利索的解決辦法呢?”
趙玉和的語氣之中,很是苦惱,獨立師的戰士,面對一群守在陣地上,拿著武器卻沒有穿日軍軍裝的平民,其中,還是很多女人,能夠無動於衷嗎,就像面對日軍士兵那樣,下得去手嗎?肯定不能!日軍指揮官的用心,何其歹毒?
“平民?”唐秋離冷冷的重複一句,“玉和,你錯了,從頭至尾都錯了,戰場上沒有什麼平民,自他們拿起武器,與我軍作戰那一刻起,他們就不是平民,而是如日軍正規士兵一樣,都是我們必須消滅的物件,玉和,所謂的婦人之仁,大概就是你現在的想法,甚至,那些所謂的日籍平民,對我們戰士的殺傷,比那些穿著日軍軍裝計程車兵,還要兇狠?”
趙玉和臉上一紅,師長的批評,令他多少有些不自在,至於“婦人之仁”的評價,更是自己不敢認同的,難道,面對一群女人,儘管是日本女人,還是要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戰士們能夠做到無動於衷嗎?
趙玉和的不自在,唐秋離都看在眼裡,但他並不覺得自己的話,是過分的,歷史上,日本人徵召平民參加戰爭的做法,屢見不鮮,這些所謂的日籍平民,打起仗來,戰鬥力不如日軍正規部隊,但殘害起中國老百姓來,那手段是一個比一個殘忍和兇狠,毫無人性可言,平民的表象下面,潛藏的是野獸般的殺戮**。
別的不說,當初日本移民東北,組建所謂的“滿洲開拓團,”就害得多少東北的老百姓,背井離鄉、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所以,對於以佔領者的面目,進入中國境內的日本平民,唐秋離沒有絲毫憐憫之心,那個島國民族,骨子裡潛藏的獸性和強烈的佔有慾,已經浸透了整個民族的全部精神世界。
唐秋離冷酷的一笑,說道:“玉和,你也不要不自在,對於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