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在山風勁吹的崗亭外面,站了一整夜的列兵小野,渾身被露水打溼,抱著冰冷的三八槍,身體瑟縮著,眼巴巴地看著溫暖又幹燥的崗亭,就是不敢進去,喊醒另外的幾個老兵來換崗!
崗亭內,傳來香甜的呼嚕聲,更是勾起小野睡上一覺的強烈願望,說起來也夠倒黴的,自從被帝國一紙徵召令,從父母身邊離開,就被補充到了帝國朝鮮駐屯軍部隊,分配到了漢城機場守備隊,來到一個哨所,從此,苦難的日子就開始了。
哨所一個五個人,就自己是新兵,自然淪為包括伍長西村在內的其他三個老兵,隨意使喚的物件,什麼做飯、擔水倒垃圾,給老兵洗衣服之類的髒活兒、累活兒,都跑不了自己,不但要侍候幾個老兵,還要一個人整夜的在外面站崗,六月裡朝鮮的山間,白天還好說,陽光普照,身上暖洋洋。
可是,一旦到了夜間,那不大的小風兒,帶著鹹溼和陰冷,從黃海海面吹來,能把骨頭縫都涼透嘍,一整夜,小野只能蜷縮著身子,抵禦陰冷的夜風,就連這,也不敢太過分,說不定什麼時候,吃飽喝足睡得足夠的伍長西村,就會前來查哨,如果發現自己打瞌睡,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頓劈頭蓋腦的軍用皮帶。
打得頭破血流,然後,再跟著狠狠的幾腳,惡毒的咒罵,“八嘎!身為帝**人,竟然敢在站崗的時候睡覺,不覺得丟人嗎?豬頭,難道,札幌鄉下的鄉巴佬,都是你這樣!”
小野一聲都不敢吱,就算站了一夜的崗,天亮之後,也撈不著休息,緊接著,該給四個老兵準備早飯了,然後,抓緊時間,睡上兩三個小時,接著就是午飯、晚飯外帶洗衣服,這就是小野在大日本帝國朝鮮駐屯軍裡,一天的生活軌跡!
現在,暖烘烘的陽光,照在身上,驅走了小野渾身的寒氣,讓他感覺非常舒適,可也帶來一陣陣難以抑制的睏意,小野往近在咫尺的崗亭裡看了看,鼾聲如豬般此起彼伏的響起,他放心了,決定趁機打個盹兒!
剛剛合上眼睛,就感覺到,一股涼風在臉邊颳起,隨即,脖子上一陣劇痛襲來,小野疼得猛地睜開眼睛,他駭然的看到,一張塗抹得花花綠綠的臉,就在眼前,眼睛裡,是無盡的冷光,在陰森森的看著自己,他想喊,卻發現自己,喊不出聲音來,同時,他也看到,自己的鮮血,從頸動脈噴泉般奔湧而出。
那張無盡殺意的臉,在小野的瞳孔裡,漸漸模糊,一陣懶洋洋的無力,瞬間遍佈整個神經,小野有一種解脫的舒適,目光之中的生命色彩,逐漸暗淡,“這一次,能回到家鄉了!”隨即,無邊的黑暗,淹沒了小野。
齊漢志輕輕的將這具日軍士兵的屍體,放在草叢裡,打了個手勢,隱蔽在草叢裡的楚天,帶著四名隊員,迅速接近崗亭,楚天做個手勢,隊員們齊刷刷的掏出寒森森的匕首,然後,一名隊員輕輕的推開崗亭的木頭門,然後,六個人飛快的閃身進來,隨手把門關上。
楚天和齊漢志對視一眼,都感覺到好笑,一張木板搭成的通鋪上,四個鬼子兵,四仰八叉睡得跟死豬似的,呼嚕聲震天響,楚天伸出三個手指頭,猛地一握拳,三名隊員撲上去,左手捂嘴,右手的匕首對準三個鬼子兵的心臟部位,就是狠狠的一下,沒至刀柄,“撲哧”刀鋒入體的輕響,一股股汙血噴濺而出,三個小鬼子,在喉嚨裡悶哼一聲,當時就去見天照大神了!
西村伍長比較幸運,他靠著最邊上兒的位置,楚天要留個活口,倖免被一刀斃命,此刻,光著膀子,只穿個兜襠布的西村,被齊漢志和另外一名隊員,從床鋪上拖起來,嘴裡還被堵上個臭襪子,睡得暈頭暈腦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兀自竭力的掙扎著。
楚天示意一下,齊漢志拿掉西村嘴裡的臭襪子,“八嘎!你的什麼人?”西村下意識的問了一會,話音未落,一個碩大的拳頭在眼前迅速的放大,“砰!”這一下,打得夠狠,西村當時就眼冒金星,嘴裡一鹹,汙血混合著幾個黃板牙,從嘴裡吐出來,耳朵“嗡嗡”作響。
“獨立師特戰支隊!”楚天冷冷的說道。
“哈尼?——支那人!”西村驚恐的擠出個驚訝表情,滿眼的驚恐。他想喊也喊不出來,脖子被一隻鐵鉗般的大手,牢牢的扼住,“說,與其他哨所的聯絡方式,多長時間聯絡一次?”楚天的語氣,不帶絲毫的感情問道。
脖子上的大手,稍微鬆開了些,西村緩過一口氣來,當時就大叫到:“敵襲!支那人偷襲!”動靜是夠大,可是,西村忘了,他的哨所,距離最近的那個哨所,至少也有三四公里遠,又隔著一道山谷,還有風聲,即便是他喊破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