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離沒聽清楚,追問了一句。
“師長,沒嘀咕啥,我去下達命令了!”趙玉和急忙溜走了,唐秋離微微一笑,“冒險嗎?我怎麼不覺得是冒險!”他想到。
遠東戰場,炮火硝煙籠罩了午後的天空,這一天的日軍,進攻的異常瘋狂,炮彈雨點般的落在蘇軍陣地上,尤其是以南部防禦方向上的日本關東軍部隊,進攻得最兇猛,蘇軍的防禦體系,每時每刻都在被蠶食,防禦圈兒範圍,不斷縮小。
站在蘇聯遠東方面軍司令部掩蔽部門口,就可以看得見激戰的場面,不時有炮彈飛來,炸得不知道承受了日軍多少發炮彈的掩蔽部,搖搖欲墜,頂棚上的泥土“簌簌”落下,而在幾天前,戰場還距離方面軍司令部近百公里遠,現在,戰場已經推到眼前,指揮百餘萬士兵的司令部,已經變成了戰鬥的前沿。
朱可夫站在掩蔽部的瞭望孔前,看著炮火連天的戰場,目光之中,飽含著憂慮,遠東方面軍承受日軍四面八方的圍攻,已經七八天時間了,部隊損失超過三分之一以上,如果不是自己隨時調整防禦部署,恐怕支撐不到現在,儘管這樣,部隊的戰場空間,逐步被日軍壓縮,到現在,再也無路可退了,這是最後一道防線。
狹小的戰場空間,幾十萬士兵擠在一起,因為沒有足夠的區域容納,傷員只能安排在遍地泥濘的露天地,缺醫少藥,痛苦的呻吟著,陣亡士兵的屍體,隨處可見,因為戰鬥太過於密集,沒時間掩埋,只能暴屍荒野,彈藥和給養,只夠支援四五天的時間,遠東方面軍現在什麼都缺!
“援軍!——援軍什麼時候能到?老朋友,你再不到,我就支援不住了,遠東方面軍現在幾乎流盡了最後一滴血,所有計程車兵,不管是戰鬥部隊還是後勤部隊,都拿起槍,戰鬥在前沿陣地上!”朱可夫心情灰暗而沉重的想到,遠東方面軍全憑一口氣在支撐著,一旦這口氣耗盡,就是轟然倒塌之時!
“轟!”一發日軍大口徑炮彈,就在瞭望孔不遠處爆炸,激起一道土柱,衝擊波令朱可夫的心臟,劇烈的跳動幾下,“司令員同志,快離開瞭望孔隱蔽!”幾名衛兵撲上來,大喊道。
“隱蔽?——在這個戰場上,自己的生命,不比一名普通列兵高貴多少,也許在下一刻,掩蔽部就會被日軍炮彈炸燬!”朱可夫沒有理會衛兵們的呼喊,心情出奇的淡漠著想到。
“司令員同志!——司令員同志!”方面軍參謀長戈達雅夫中將,一頭闖進來,嗓音都變調兒的的呼喊道。
朱可夫連眼神兒都沒有什麼變化,除了某處陣地,被日軍突破佔領之外,還有什麼更壞的訊息,幾天來,這樣的報告還少嗎,自己已經麻木了,“參謀長同志,什麼事情?”他淡淡的問道。
戈達雅夫參謀長大口的喘粗氣,手舞足蹈的說道:“司令員同志,好訊息啊——大好的訊息啊!外興安嶺方面軍部隊,業已突破日軍阻擊,正在往戰場方向急進,於三天后即可抵達遠東戰場,是方面軍司令員格雷加里夫大將,用明碼電報拍發的!司令員同志,我們得救了!”
“另外,還接到貝加爾湖方面軍司令員基爾加寧大將的電報,他的部隊,也突破了日軍的阻擊,正在趕往遠東戰場,司令員同志,我們兩個方面軍的部隊,馬上就要趕到了!”
戈達雅夫參謀長激動之中帶著興奮,有些語無倫次了,將手裡的兩封電報,抖動得“嘩啦啦”直響,唾沫星子都噴到朱可夫的臉上。
“什麼?——這是真的嗎?”朱可夫的思維,剎那間變成一片空白,訊息來得太突然,他還沒有心理準備,身體踉蹌一下,幾乎癱倒在地上。
“司令員同志!”戈達雅夫參謀長急忙過來攙扶,朱可夫顫抖著手,接過電報,嘴唇抖動著,仔細的看了起來,少頃,他閉上眼睛,仰著頭,一動不動的挺立在那裡,細心的戈達雅夫參謀長看到,司令員同志的眼角,滾落幾滴眼淚,臉頰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
不但朱可夫如此,方面軍司令部內的所有軍官,都激動得想哭,他們不敢打擾司令員同志,只是互相用欣喜的目光交流著,捱得近的幾個人,緊緊的互相握手,絕境逢生,那種心情無法言喻!
竭力壓抑激盪的情緒,朱可夫喃喃自語道:“老朋友,你有足夠的智慧,明碼電報這一招兒,抵得上幾十萬士兵!天無絕人之路啊,遠東方面軍得救了!”以朱可夫的軍事指揮才能,不難看出格雷加里夫大將此計的妙處。
驀然,朱可夫睜開眼睛,一直籠罩在目光之中的死灰色,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跳動的火焰,煥發出勃勃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