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目標就是關東軍,誰也不懷疑這一點。
正因為局勢非常明朗,反而難以決斷,擺在關東軍面前的路,只有兩條,一是從外興安嶺一線撤退,退回滿洲境內,把已經吞到肚子裡的蘇聯遠東地區領土,包括時刻威脅日本後院兒的港口海參崴,吐出來,還給俄國人,再派出特使和俄國人談判,如此,則關東軍可全身而退。
另一條路,就是在遠東地區,與蘇軍決一死戰,誓死保護已經到手的利益,大日本帝國吃到嘴裡的東西,還沒有吐出來的習慣,雖然軍方將領們,有這個心思,可也得有這個膽量不是。
只要不是發高燒到了糊塗的程度,亦或是狂妄到不知道的天高地厚,那個人都明白,眼下的局勢如何,關東軍面對蘇聯遠東方面軍二百來萬部隊,只能僵持,而無法打破蘇聯遠東方面軍的防線,否則,以關東軍的驍勇善戰,不會在外興安嶺一線,和俄國人磨了兩年多的時間。
第一條路,可以說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日本什麼也沒有失去,讓出來的,不過是從俄國人手裡搶過來的土地,但是,這就意味著,在斯大林巨大的軍事壓力之下,大日本帝國膽怯了,退縮了,怕了俄國人。
最先提出這個建議的人,肯定會成為千夫所指。被狂熱的國民唾棄,被輿論淹死,一頂“懦夫”的大帽子,肯定跑不了,萬一為了平息國內沸騰的輿論,天皇陛下再用自己的腦袋,以謝國人,那就死的更冤枉!
第二條路倒是可以撈個好名聲,可代價是一百五十多萬關東軍,四百多萬從蘇聯歐洲方向調過來的大軍。再加上朱可夫的遠東方面軍一百五十多萬兵力,加在一起,達到近六百萬人的龐大軍力,蘇聯人就是不打,用人也能淹死一百五十萬關東軍士兵。而關東軍兵敗或者是全軍覆沒之後,滿洲怎麼辦?
別忘了。還有支那魔鬼唐秋離手下頭號戰將。獨立師東指司令官劉鐵漢指揮的五六十萬人馬,在遼西虎視眈眈,關東軍被蘇軍重創,正合了支那魔鬼唐秋離的心思。
倘若關東軍兵敗遠東地區,丟掉的,不僅僅是遠東。還有滿洲,到那時,天皇陛下追究起丟城失地、損兵折將的責任來,當初竭力主戰的人。肯定是第一個吃苦頭的人。
以天皇陛下心狠手辣的作風,陰森帶些神經質的性格,能有好果子吃?
這是個兩難的選擇,提出從遠東地區撤兵,與蘇聯人將和的人,會被帶上“懦夫”“賣國賊”的大帽子,下場好不到哪去,提出在遠東地區,與近六百萬蘇軍決一死戰的人,關東軍兵敗之日,就是自己倒黴之時,那邊兒都討不著好,所以,日本的軍政大員們,抱著禍從口出的心態,來個緘口不言。
裕仁天皇自己唱獨角戲,喋喋不休的說了三個多小時,直說得口乾舌燥、嗓子眼兒冒煙,無奈,下面的軍政大員們,一個個如同廟裡的菩薩,低眉順目,洗耳恭聽,擺出一副聆聽天皇陛下教誨的虔誠態度,就是一言不發,連個隨聲附和、捧臭腳的都沒有。
連一貫不對眼兒,逢會便掐架的陸海軍將領們,也破天荒的沒有紅眼雞似的,上來就嗆火,屁大點小事兒,也能吵翻天,出奇的安靜,也不再互相看著不順眼了。
裕仁天皇一陣氣苦,這些大員們,平素都跟得了話癆似的,一個個搶著說,生怕表現不出自己對天皇陛下,對大日本帝國的忠心似的,今天這是怎麼了,都啞巴了?
裕仁天皇陰沉著臉,目光陰寒的掃視了一圈兒,冷冷的說道:“諸位愛卿,誰有好的建議和條陳,儘管當著朕的面兒說出來,值此大日本帝國利益攸關的時刻,諸位愛卿要替朕分憂啊!”
關東軍總司令官南次郎大將,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樣高規格的御前軍事會議,本來,自己是首當其衝,四百萬蘇軍,就是朝著自己的關東軍來的,應該有所表態,可仔細思考下來,卻發現不知道該任何向天皇陛下進言。
讓出遠東地區的領土,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就算是在座的那位大佬,提出這樣的建議,自己也會跳出來反對,自己容易嗎,指揮關東軍部隊,和蘇軍一場場血戰,才有今天的局面,那是關東軍計程車兵們,拿命換來的。
可是,要說與蘇軍放開手腳大打一場,南次郎也沒那勇氣,蘇軍的增援部隊,就算來了一百萬人,關東軍也有勇氣和實力,與蘇軍決一死戰,可來的是四百萬蘇軍,再加上朱可夫的遠東方面軍部隊,兵力對比為六比一,這仗怎麼打,還沒算上重灌備的差別。
即便是關東軍是大日本陸軍之花,驍勇善戰,武士道精神悍不畏死,南次郎大將指揮作戰達到了爐火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