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振壯暗自咧嘴,喊過來一名參謀,低聲吩咐幾句,參謀帶著兩名衛兵,坐上吉普車往莊河市府和警備司令部而去,車隊不受絲毫阻攔的出了城,偌大的一支車隊,城門口的哨兵,只是草草的詢問了一下頭車,便小旗一揮放行了,要知道,那可是日軍正在撲來的方向,戒備竟然如此鬆懈,唐秋離的臉色,陰沉得都快滴下水來。
出莊河城以北,大約二十公里左右,有一道東西走向的山嶺,是千山餘脈,延伸至遼東半島的一部分,在軍事地圖上,唐秋離就基本確定,以此為依託,組建一條東起莊河、西至鮁魚圈,橫跨遼東半島中部的阻擊線,在此,將日軍第三軍四個師團十幾萬兵力,阻擋住,使其陷入突破戰鬥之中,無法脫身。
到實地勘查,是確定地形條件,是否如地圖所描繪的那樣,這也是唐秋離的習慣,只要是親自指揮戰役,必親臨一線檢視地形,這個習慣,也影響到了獨立師各個兵團各級指揮官,在他看來,坐在屋子裡,看著軍用地圖,來確定怎麼打仗,是愚蠢且危險的,往往,一處地形微小的改變,都是影響到戰役的最終結局。
站在一處長滿灌木叢和蒿草的山坡上,唐秋離舉著望遠鏡,他的身後,師指參謀處處長葛振壯上校,以及參謀處的十幾名參謀,拿著軍事地圖,不停的在圖上指指點點。
唐秋離看得很仔細,放下望遠鏡,對葛振壯說道:“葛處長,莊河是通往遼東半島最南端的一個要點,日軍必然會集中兵力猛烈進攻,山嶺下面大約七八公里外,就是那河,是一道天然屏障,而吳爐鎮就在那河南岸,可以將吳爐鎮作為莊河的橋頭堡,為阻擊線東端的起點,隔河據守,雖然河水不深、河面也不寬,但日軍若想渡河而擊,不花些力氣是不行的!”
“這條橫貫遼東半島中部的阻擊線,就是拴住日軍第三軍的籠頭,你們參謀處要精心制定這場阻擊戰的作戰計劃,爭取在第二十九兵團和海軍陸戰隊部隊到達之前,拿出一份詳細的作戰計劃來,時間不多,部隊到達即開始部署,參謀處的工作,要走到部隊的前面去!”
葛振壯親自在遼東半島軍事地圖上,將那河跟吳爐鎮,用紅筆畫個圓圈兒,做上重點標記,他在師指擔任參謀處處長已經幾年時間了,期間,經歷過的大小戰役,也有幾十起,但從來沒有看過,師長對一條阻擊線,親自檢視地形,針對一場戰役,親自部署防禦的想象,正常情況下,師長只是給各兵團下達指導性意見,這隻能說明,遼東半島之戰,在師長的心目之中,有著重要的地位。
看完這一處的地形,看看天色還早,不到吃完飯的時候,唐秋離說道:“都上車,咱們來個橫穿遼東半島中部之行!”
車隊剛剛發動,就聽見那河北岸方向,傳來卡車發動機的轟鳴聲,而且,數量絕對不少,因為有無規則散落的樹林遮擋,看不清究竟是什麼部隊,山虎首先臉色一變,莊河馬上就要成為前線,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萬一是日本人的小股先頭部隊,那師長可就危險了!
“特衛一分隊,立即前出三公里警戒,大連警備區部隊,馬上掩護師長和參謀處人員,進入樹林隱蔽,所有車輛馬上開進樹林裡進行偽裝!”山虎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
特衛們對於處置突發情況,早就習以為常,分隊長打個手勢,一百多名特衛迅速消失在眾人眼前,而大連警備區的那位連長,顯然是沒見過此類情況,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山虎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到了嘴邊兒上的罵人話,想想又咽了回去,馬上接過指揮權,指揮一個連計程車兵,做好隱蔽工作。
不過,山虎一邊有條不紊的指揮士兵進行隱蔽,一邊在心裡惡狠狠的想到:“這他孃的也是咱獨立師的兵?還沒確定是不是小鬼子呢,就兩腿發軟了!還他孃的能打仗嗎?等情況搞清楚之後,趕緊打法回去,省得老子還分心照顧他們!”
在幾名貼身特衛的保護下,唐秋離走到樹林裡,看著若無其事的梅雪,帶著一臉緊張的劉心蘭,握住她的小手,輕鬆一笑,對山虎說道:“虎子,沒必要緊張,日軍還打不到這裡來,最大的可能,是撤退下來的海軍陸戰隊部隊!”
又看看成了山虎跟班兒、顯然是亂了方寸的那個連長,唐秋離暗自搖搖頭,對平津警備區的部隊,印象更是打了折扣,“看來,平津警備區的部隊,在安逸的環境下,呆得太久了,已經失去了應有的銳氣,這樣的部隊拉上戰場,就是個悲劇!”他心情有些沉重的想到,已經開始考慮,整頓平津警備區部隊的方案來。
十幾分鍾後,樹林外面傳來幾聲鳥叫,山虎注意傾聽了一下,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