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遠處的走廊上,燈光晦暗,松田健次郎中將,在焦灼不安的徘徊,兩個巨頭密談,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需要自己。不敢走遠,見南次郎大將出來,急忙迎過來。試探著問道:“總司令官閣下,梅津大將他。。。。。。?”
南次郎擺擺手,表情有些落寞,吩咐到:“松田君。不要問了。安排兩名警衛在靜室門外,梅津君需要什麼,都無條件的滿足他!”
松田中將的心,驟然縮緊,猛地打個寒戰,愣怔了一下,脫口而出到:“總司令官,為什麼不勸說他?沒有到了絕境的地步啊!”
南次郎大將眼神兒冰冷的看了松田中將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心慌意亂的松田參謀長。好半天,才醒悟過來,招手叫過來兩名衛兵,低聲吩咐幾句,然後,看著那間靜室的門良久,拖著沉重的腳步離去。
南次郎大將回到休息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麼,一點兒胃口都沒有,雖然疲倦欲死,但卻絲毫沒有睡意,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一個多小時之後,松田參謀長敲響了他的房門,進來之後,暗啞著嗓子說道:“總司令官閣下,梅津大將剖腹自裁了,是以帝國武士的方式,最體面的結束生命的!”
“嗯!”南次郎大將淡淡的回應了一聲,內心裡,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之感,“松田君,給大本營發電報,前任關東軍總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大將,深感自己罪責深重,願為今日之滿洲戰局承擔全部責任,以剖腹自裁的方式,向天皇陛下和大日本帝國國民謝罪!”
沉吟一下,他又補充到:“梅津美治郎大將在主持滿洲軍事大局期間,並非毫無建樹,其人也當為我大日本帝國陸軍之名將,怎奈,關東軍在滿洲戰局深陷泥潭,支那魔鬼唐秋離勢大,其亦無力迴天,非其人無能,據此,本人建議,以殉國之禮,奉迎其遺體回本土安葬!”
不知道為什麼,聽完南次郎大將的一番話之後,松田參謀長心裡湧起一陣悲涼的感覺,一名卓有建樹的帝國陸軍大將,就此煙消雲散,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寂寞的躺在屋子裡,如果南次郎大將勸解一番,也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老長官的這番話,怎麼聽著,都是賣好兒之意!
但是,儘管心裡堵得慌,松田中將卻什麼也不能說,拿出那份梅津美治郎的作戰計劃,默默的遞給南次郎大將,接過來之後,首頁上,那一行鮮血寫成的字跡,刺目的呈現在眼前,“空有壯志,無力報國,餘心不甘!南次郎為一己之私利,棄我真知灼見於不顧,此人乃國賊,日後,大日本帝國關東軍,必會盡喪於此人之手!
南次郎大將輕蔑的一笑,此人在臨死前,還要咬上自己一口,當真是死有餘辜,內心的最後那一點兒愧疚,不復存在了,連翻開這份作戰計劃的心情都沒有,擦著火柴,一縷青煙飄起,幾頁紙化為灰燼。
儘管內心,對於梅津美治郎之死,絲毫沒有同情之意,但面子上的活兒,還要做得光鮮,要給國內的軍界同僚滿看看,我南次郎不是無情無義之人,他吩咐到:“松田君,關於梅津君的死訊,不要在總部範圍內擴散,你安排幾名高階參謀,護送梅津君的遺體回國,要以軍人以身殉國之禮待之!”
日本陸軍一代名將梅津美治郎大將,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剖腹自裁了,來滿洲的時候,自信滿滿、意氣風發,豪氣干雲,大有施展作為、報效裕仁天皇、博得功名的雄心壯志,豈料,短短的數月之後,便走進了窮途末路,成了一具屍體回國。
縱觀梅津美治郎的死因,唐秋離指揮的獨立師部隊,在東北戰場勝局已定,東北關東軍覆亡在即,是表面因素,但深究其理,日本軍政兩界的勾心鬥角,派系傾軋,冷酷無情的政治鬥爭,是他死因的決定因素,自詡遠離政治,不投靠任何派系,無門無派的陸軍大將梅津美治郎,赤手空拳來到滿洲之後,便註定是落得個這樣的結局。
梅津美治郎的死訊,秘而不宣,已經趕到錦州的唐秋離,自然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獨立師情報處在奉天的情報網路,也暫時沒有得到訊息,唐秋離更不知道,對手又換成了手下敗將——南次郎!
按照師指釋出的戰役動員令要求,除去在哈爾濱、奉天、新京三地,清掃外圍的部隊之外,在東北遼西和西滿戰場上,一百餘萬獨立師部隊,均停止了軍事行動,轉為戰場休整,獨立師部隊不進攻,包圍圈內的關東軍士兵,自然不敢主動出手,雙方暫時倒是相安無事,響徹戰場幾個月的槍炮聲,暫時平息下來!
不過,總部設在北平的東北戰場聯合勤務部,開始忙碌起來,從平津等地,通往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