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軍第三十六師團的臨時指揮部,就設在這裡,師團長榮倉中將,舉著望遠鏡的雙手在微微顫抖,渾身冰涼,在山包前面的開闊地帶,士兵們緊張的挖掘著工事,山包後方。師團直屬野炮兵聯隊,正在手忙腳亂的卸下火炮。構築炮兵陣地。
但這一切都需要時間,沒有三個小時以上的時間,根本無法構築一道基本的阻擊線,在榮倉中將的望遠鏡頭裡,遠處的獨立師三百多輛坦克,沉默的排成一字橫隊,炮口對準寶龍山,坦克的鋼鐵裝甲,在西滿七月熾熱的陽光下,反射著金屬的光澤,這種沉默,本身就是一股無形的壓力。
壓得榮倉中將心裡發冷,他還注意到,正在緊張修築工事計程車兵,不時的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肉眼可見的獨立師坦克群,如同隨時都會暴起的猛獸般,蹲踞在漫漫的黃沙地上,榮倉中將能夠感覺到,自己計程車兵,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和不安,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恐懼和不安,在逐漸擴大。
“該死!這是支那指揮官的心理戰術,意圖瓦解帝國士兵的鬥志!”榮倉中將惡狠狠的咒罵到,三百多輛沉默不前的坦克,在士兵觸目可及的位置上,偏偏不進攻也不開炮,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威壓,如果在自己部隊由撤退轉入防禦的時候,獨立師坦克就開始進攻,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
第三十六師團的帝國士兵,還處在亢奮狀態,很容易忽略坦克帶來的威壓,如果再以士兵的血肉之軀,炸燬幾十輛獨立師的坦克,肯定會激起士兵們的戰鬥勇氣!
但現在不一樣了,榮倉中將甚至感覺到,那些沉默在陽光下的鋼鐵怪物,彷彿正在吸走第三十六師團兩萬多士兵和軍官們,內心的作戰意志和一直引以為傲的勇氣,抽走帝國士兵的全部精氣神!
“卑鄙狡猾的支那人,劣等民族的伎倆!”榮倉中將再次惡狠狠的咒罵到,“參謀,命令師團野炮兵聯隊,在三十分鐘之內,必須開炮射擊,炮擊目標為獨立師的坦克,如果辦不到,聯隊長細川剖腹自裁以謝罪!”他幾乎是在咆哮著,下達了不可思議的命令,必須要打掉獨立師的坦克,否則,不等進攻,士兵們計程車氣,就會跌落到低點,接下來的阻擊戰,還怎麼打?
強人所難,圍攏在榮倉中將身邊的軍官們,都不約而同的腹誹到,現在的野炮兵聯隊,剛剛將火炮卸下來,炮兵發射陣地,連個雛形都沒有,正常情況下,構築一個聯隊規模的炮兵陣地,沒有三個小時以上的時間,根本做不到,就算現在情況緊急,也得兩個小時左右,師團長閣下不是逼著野炮兵聯隊長細川大佐自殺嗎?
榮倉中將沒有等到自己的野炮開炮的轟鳴聲,十幾分鍾之後,天空中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嘯聲,遠處的原野上,升騰起一股淡淡的藍煙,沉悶的巨響隨之而來,“師團長,敵軍開始炮擊!”一個參謀驚叫道。
“轟!轟!轟!”數百發炮彈,狠狠的砸在正在修築工事的關東軍士兵堆裡,黃沙彌漫飛散,殘肢斷臂被高高的拋起,而在天空上,又飛來近百架獨立師的轟炸機和戰鬥機,配合著地面炮火,將重磅航空炸彈和一串串的機槍子彈,傾瀉到關東軍士兵身上,沒有工事可以躲避,關東軍士兵絕望的趴在一覽無餘的細沙地上,聽天由命了!
第一輪炮彈落下來的時候,榮倉中將就被幾名忠心耿耿的衛士,用身體掩護著,但他掙扎著喊道:“八嘎!立即命令野炮兵聯隊,轉移陣地!”因為他看到,十幾架獨立師的轟炸機,調轉機頭,正在往他的炮兵陣地方向飛去,就是用後腦勺想,也知道結果是什麼,暴露在野地裡的炮兵聯隊,會成為獨立師轟炸機的活靶子!
幾分鐘之後,一陣大地顫抖的爆炸聲,從山包後面傳來,榮倉中將痛苦的閉上眼睛,自己的野炮兵聯隊,師團唯一的重火力單位,就這樣完結了,面對三百多輛獨立師坦克,第三十六師團兩萬餘名帝國士兵,將束手無策,自殺式攻擊嗎,不可能了,獨立師的坦克有了戒備,自殺式攻擊難以奏效,何況,渾身纏滿手雷計程車兵,能否在兇猛的炮擊之下存活下來?
吳耀先開啟坦克炮塔的頂蓋,露出小半個身體,舉著望遠鏡觀察戰場情況,一邊觀察,一邊連連點頭,他承認,宋國泰的兩個自行火炮團的炮擊效果,要遠遠超過自己一個旅坦克的炮擊效果,畢竟,坦克炮的口徑,無法跟那些大傢伙相比,三百多輛坦克炮齊射,也沒有這樣的陣勢和威懾力。
宋國泰兩個自行火炮團,一陣兇猛的炮擊,關東軍第三十六師團臨時構築,根本沒有成型的寶龍山阻擊線,就跟紙糊的一樣,瞬間就被撕開一道寬達二十餘公里的大口子,翻起的沙土和關東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