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多鐘,後續三大隊、炮兵大隊和輜重、新兵大隊、醫療分隊全部到達。
唐秋離馬上開始部署,選擇一處溝底較為寬敞,隱蔽物少的地段,做為伏擊戰場,二大隊部署在東面山崗,三大隊部署在西面山崗,利用天然隱蔽物,建立穩固的火力支撐點,一大隊在溝底正面構築工事,堵住鬼子突破的方向。
在山谷進口處,預先埋設大量炸藥,這是整個伏擊地段最狹窄的地方,兩山對峙,抬頭一線天,當鬼子進入伏擊圈之後,馬上引爆,傾瀉而下的大量山石塞滿山口,切斷鬼子的退路。
相比之下,一大隊的責任比其他大隊要重得多,在這個方向,兩側山崗距離較寬,爆破堵塞道路不現實,鬼子遭受到突然打擊後,後路斷絕,兩側山崗易守難攻,必然要強行突圍,奪路而逃,所有的壓力都落在一大隊肩上,這也是唐秋離比較擔心的地方。
所有,唐秋離和李洪剛仔細的研究了方案,還是採取在鷹嘴嶺的老辦法,潑水凍冰,構築堅固的防禦工事,又從另外兩個大隊各抽出一個排的兵力,加強給一大隊,並且還把捷克式輕機槍二十挺,重機槍五挺,擲彈筒十五具調到正面阻擊陣地,特種大隊趕回來之後,馬上投入到正面陣地。
忙完這些,唐秋離和劉鐵漢、馮繼武來到炮兵陣地,二十門步兵炮,四十五門迫擊炮,分佈在兩側山崗上,炮兵們正忙著平整炮位,他看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妥,把鄭勇叫到跟前,指著一大隊陣地的方向說:“鄭大隊長,我們兩側一開火,鬼子肯定往那邊突圍,你的炮兵陣地,在那個方向是死角,你如何給一大隊提供炮火支援?”
鄭勇仔細觀察了一下,一拍腦袋,“嗨!失誤、失誤,我馬上調整!”幾個人研究了一下,最後,四門步兵炮、五門迫擊炮專門給一大隊提供火力支援,事先定好座標,只有鬼子往那一衝,就來個火力覆蓋。
唐秋離他們又來到後山,在一個山洞裡,醫療分隊已經準備救護裝備,周玉山正在給新兵們做戰前動員,幾個中隊長在教一些新戰士使用武器,忙得熱火朝天,見到指揮長他們過來,忙上前敬禮,親熱的打著招呼,唐秋離看著這些新戰士,這就是他手裡的預備隊,但願用不上他們,都是些新兵啊!
他們又檢查了輜重大隊,幾百匹馬,已經全部隱蔽到幾個山洞裡,所有的馬匹都在那安靜的嚼著草料,一些戰士忙著往給作戰部隊分發彈藥,忙而不亂,他們三個相視一笑,周玉山這個大隊長,蠻稱職的,無論管理輜重大隊還是新兵大隊都得心應手,紅軍出事的幹部,就是不一樣。
所有的準備工作完成以後,已經是下午四點來鍾,鬼子也快來了,部隊抓緊吃飯、休息,他們才回到指揮部,指揮部設在靠近山頂的一個山洞裡,視野寬闊,可以鳥瞰整個戰場。
山洞裡面,通訊中心的電臺和步話機已經溝通了個大隊的聯絡,正在調整頻率,電鍵“滴答”做響,一派臨戰前的緊張氣氛,他馬上讓報務員叫出秋泉,耳機中,秋泉的聲音非常興奮,這讓他放心不少。
秋泉說:“這一路上,他們跟在鬼子屁股後頭,讓敵人吃不好、休息不好,零碎敲掉有二百來個敵人,自己無一傷亡,現在,鬼子已經到了紅石砬子外圍,估計再有兩個來小時,就能進入伏擊圈,可能是地勢險要,鬼子變得小心謹慎,加強了搜尋和警戒,他們也就不在襲擾鬼子,現在正往回趕,爭取在鬼子前面和大部隊會合。”
一切都在計劃控制之中,唐秋離內心鬆懈下來,忽然感到一陣睏倦,眼皮不受控制的沉重,裹著大衣,靠著山洞的石頭,沉沉睡去,手裡還拿著一張咬了幾口的大餅,臉上這時才看出依稀帶有的童稚。
喧鬧的山洞裡,忽然變得安靜起來,進進出出的參謀和通訊員,都放慢了腳步,大聲喊話的機要員們,也都壓低了聲音。
圍在一張地圖前,和參謀們研究問題的劉鐵漢和馮繼武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相互看了一眼,劉鐵漢脫下身上的大衣,輕輕的給唐秋離蓋上,眼睛裡滿是一種兄長般的關愛,難為他了,一個才十六歲的大男孩兒,卻要撐起這麼重的擔子,部隊的前途,幾千人的生死命運,都繫於一身,我們十六歲的時候在幹啥?童心未泯,混沌初開,他身上還有多少我們未知的智慧?
也就是過來二十來分鐘,唐秋離忽然睜開眼睛,我怎麼睡著了?大敵當前,還有閒心睡覺,他懊惱的晃晃腦袋。
馮繼武遺憾的說:“指揮長,你應該多睡會兒!才二十來分鐘,這兒有我們盯著呢!”
睡足了,難怪老人們說,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