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投懷送,蘆溝橋事變以後,宋口口聲聲要為馮玉祥的西北軍,留點底子,反映出他內心深處馮玉祥始終高過蔣介石,當時的形勢,蔣介石已經實現統一,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西北軍多少將領與時俱進,投靠蔣介石,宋哲元對馮玉詳的一片忠心令人慨嘆。
宋哲元未嘗不想抗日殺敵,但他腦子裡根深蒂固的軍閥思想最終斷送了他的軍旅生涯,蔣介石能夠重用張自忠、馮治安、劉汝明等人,以及孫連仲等其他西北軍將領,但不肯用宋哲元,就是看透了他的私心雜念。
張自忠在魯南用自己親手培養起來的五十九軍和板垣師團硬拼,完全不顧傷亡,才獲得臨沂大捷,孫連仲守臺兒莊,也是抱著將部隊打光的決心,才有臺兒莊大捷,正是這種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精神,為中國最終贏得了抗戰勝利。
歸根結底,宋哲元是中國數十年軍閥混戰時期造就的人物,雖然有不屈的民族氣節,但因為思想上致命的缺陷,無法成為抗日救國的中流砥柱,宋哲元最終未能戰死沙場,得到一個軍人最理想的歸宿,的確令人惋惜,但也在情理之中。
宋哲元是個何等老於世故的人,儘管唐秋離在神色上沒有絲毫波動,依舊是那種淡淡的微笑,可眼中不時閃過的精光,卻瞞不住他的眼睛,豈能不知這個年輕人的心裡。
拉緊唐秋離的手,伏在他耳邊:“老弟,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如果宋某當面請託,老弟肯定拒絕,這有趁亂之嫌疑啊不瞭解真相的人,會誤解老弟是借了南京的勢力,排擠宋某,取而代之。”
“老弟,個人榮辱,與國家大局相比較,孰輕孰重,老弟自知啊宋某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能保全二十九軍這點西北軍的骨血,而不是枉死在某些大人物愚蠢的決定上,也對得起老長官了,宋某就是兩個字,拜託”
言畢,似有悲愴之意,唐秋離心中那點兒不舒服,早就煙消雲散了,他被宋哲元的真情感動,這麼多年來,宋軍長何嘗不是在忍辱負重,多方周旋,千方百計來儲存西北一系殘存不多的血脈。
蔣委員長把華北這麼個爛攤子,交給非嫡系的西北軍來掌管,把二十九軍和宋哲元推到風口浪尖上,又何嘗不是有借日本人的刀,來除掉二十九軍之意呢?
他明白宋哲元說的老長官是馮玉祥,這位頗具愛國主義和民族精神的老軍人,一直是唐秋離心中的楷模,在民族大義面前,個人的榮辱,又算得了什麼。
這一瞬間,他被這個時代的這些,憂國憂民的軍人們的精神境界所感動,儘管他們的性格中,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單就是不忘民族大義、不失民族氣節這一點,就值得為他們做些什麼
既然歷史賦予自己如此重任,那就放下所有的包袱和負擔,用自己的能力,給二十九軍一個光明的前途,讓這些戰士們,在殺敵的戰場上,建立功勳,而不是成為政客們,政治權謀和互相傾軋的犧牲品。
做出這個決定後,唐秋離渾身輕鬆,他目光坦然的面對全體軍官,眼中的坦誠和真摯毫不掩飾,真正的軍人之間,有些別人無法理解的直覺和相通,而有的時候,軍人們更相信自己在直覺上的判斷。
會議室內緊張而略顯哀傷的氣氛,在逐漸消散,二十九軍的高階軍官們,看向唐秋離的眼光,更加趨於和善和接受。
唐秋離站起身,莊重的向在座的各位軍官們敬禮:“二十九軍的各位同仁,唐秋離年未及弱冠,卻承蒙軍長如此器重,託付此等重任,自當竭盡全力,我唐秋離,十六歲在東北舉起義旗,抗擊日寇,凡四年有餘,死在我獨立師戰士手中的日本鬼子,有近二十萬人,唐秋離自信對得起中國人的良心”
唐秋離的話音剛落,下面二十九軍軍官們暴雨般的掌聲,淹沒了會議室。
這些軍官,都是面對面的和日本軍隊對峙在第一線,他們很清楚日本軍隊的裝備,火力,日軍士兵的訓練程度,都要超出中**隊十幾倍。
而這位唐師長,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和日本人在東北作戰,率領幾萬之眾,竟然能取得殲敵近二十萬的輝煌戰績,在轉進關內時,一路所向披靡,把日軍在東北最重要的戰略要地,錦州都攻克下來,還把殷汝耕的漢奸保安總隊,一勺燴兒。
試問,這樣的戰績,在座的那位能望其項背?更不為易的是,在轉戰千里的過程中,屢挫強敵,竟然能全身而退,非有卓越之軍事指揮才能,部下為訓練有素之將士的部隊,抱有必死之抗敵決心之人而能為也
二十九軍副軍長佟麟閣和秦德純兩人,都是軍內的老資格,知道在任何時候,實力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