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了船費,來到湖心許願亭,東邊亭上寫著四個大字,有求必應。下面不知被誰一番塗改,變成了有球必硬。
對於神鬼之說,我向來是可信可不信,既不敬而遠之,也不趨之若鶩,以平常心待之。紀君璧問我有什麼願可許?我偷偷在她耳旁道,啥時候生個胖娃娃,把她羞得臉色通紅。
自從當了一回霸王之後,紀君璧氣色明顯好了許多,神情也不如以前那般冷漠,這一點從與家人和親戚之間的交往中就可以看出來。
排了半天隊,終於到了許願亭內,一抬頭,看那許願亭內供著的神像,大吃一驚。
大堂之上,一個兩丈多高的、滿身黑色鎧甲的神像站在那裡,手持一柄權杖,額頭中間雕有一處印記,正是六芒星相。
雖知道只是一尊泥像,心中卻大吃一驚。紀君璧見我面色凝重,連問怎麼回事,我搖搖頭,說這裡有點怪異,咱們出去再說。
出來許願亭,我問一在旁邊擺攤的老漢,這座許願亭修了多久了?老漢說有兩年多了吧,當時來了一些外地的工匠,沒幾日就建成了這座亭子。
我問紀君璧,你有沒有覺得這座神像有些怪異?
紀君璧說,我剛才正要說,我們摩尼教信奉光明和黑暗二神,方才那座神像,正是我們聖教秘典中的黑暗之神。只是……
只是什麼?
紀君璧接著說,聖教幾百年來,以光明神為尊,黑暗神卻始終蟄伏暗處,秘典記載,這六芒星正是黑暗之神的法印。
我心說這事兒有些蹊蹺,只有等三俗回來再問他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該到了。
夕陽將落,滿天紅霞映在湖面之上,如燃燒起來一般。我與紀君璧乘船,準備回去。
這時心中生出感應,向西邊望去,火紅的湖面之上,一名白衣僧人站在船艄之上,小船無風自動,向我們疾馳而來。
在我們身前一丈處,小舟倏然停止。
白衣僧人雙手合十,口宣佛號,道,貧僧法號貧血,乃洛陽白馬寺掛單的和尚,見過秦施主。
又是白馬寺!
第399章無根之水
我心生警惕,紀君璧臉色驟變,雙目直盯著貧血。
僧人白衣勝雪,從相貌上看也不過二十來歲,不過眼神中卻透露出一股滄桑的感覺,我試著用經緯真氣去感應對付修為,卻發現深不可測,這讓我心生警惕。
洛陽白馬寺掛單的和尚?當年大師兄跟我提及三俗,也隱約透露,他曾經以法號不服,在白馬寺掛單。可是江湖上,白馬寺並沒有多大名氣,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我問道,大和尚,你找我有事?
貧血微微一笑,貧僧受人之託,要跟你討個人。
我說要人沒有,若是要東阿阿膠的話,我沒準能給你淘換上等驢皮煮的,補血補氣,強身健體。貧血說其秦施主說笑了。我說我像是開玩笑的人嘛,你跟我要人,看玩笑的是你吧,好吧,說說看,你想要誰。
貧血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我哈哈一笑,那可不行,我馬上就要成親了,就算中原鏢局來喊我回去上班,我也決計不去的。大和尚恐怕你要白跑一趟了。貧血宣了佛號,說恐怕由不得你了。
說著,貧血釋放出氣息,一道磅礴的力量,將整艘船籠罩在其內。我生出無力抵抗的感覺,便是面對無名、慕容白雲這等級數的高手,我也未曾有過這種感覺。
我瞬間提起四湖真氣,釋放出劍域空間,以抗衡這種力量。我說要打架我奉陪,不過女人和船家是無辜的,咱們換個地方再戰。貧血笑而不語,繼續釋放威壓。
四周空間一陣扭曲,船家、紀君璧、雲清湖變得逐漸模糊,整個空間之內,只剩下我與貧血僧人。還未出手,單單是貧血釋放出這法則空間,我便知道自己不是其對手。
我試著突破重壓,卻發現徒勞無功,於是拖延時間道,你與我師父三俗什麼關係?貧血笑道,當年小師弟淘氣,非要去參加那什麼鵝湖論道,在江湖上惹出了一身是非,若真論起來,你要喊我一聲師伯了。
當年三俗橫空出世,除了知道他是白馬寺掛單的和尚,從來沒有人提及他的出身及門派,若真如這貧血和尚所說,三俗與他應是師出同門了。
心中盤算,若論武功,恐怕他也是越出三境,甚至有可能是天人之境,若真要殺我,恐怕也不會跟我囉嗦這麼多,於是道,師伯,你好,既然來了,不如先回家敘敘舊吧。
貧血含笑,搖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