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端來熱水,要給我洗腳。
我自小到大,可不習慣讓別人伺候。
算了,你坐下陪我說會兒話吧。
跟女子聊天得知,此女叫青青,父母本是村中百姓,前些年災荒把她賣給了崔府。崔家見她姿色出眾,便請了嬤嬤調教她。
這女子性子倒也溫順,但是我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卻不知又是何原因。
青青吹滅蠟燭,絲紗從雙肩滑落,曼妙輕柔,向我走來。
臨近三步,我猛提四湖真氣,向前送出一掌,只覺如泥牛入海。我不戀戰,毫不遲疑,身形暴退,以後背撞開窗戶。
嘩啦一聲,窗戶碎裂。
一陣香風,青青從二樓飄落,眼神中卻滿是殺機。
只聽說秦三觀在慕容山莊,大殺四方,我本以為是多麼了不起的英雄,原來是一個好色的怕死鬼。
任憑我怎麼回想,卻也不知這女子又是何人。
就在此時,殺氣驟增,青青袖間飛出一條青絲帶,羅袖飄香,如毒蛇一般,在空中打了個旋,帶起一陣罡風,向我面門激射而來。
我被這道殺意十足的招式激起血性,四湖真氣勃然而發,袖中短匕順手而出,迎在絲帶之上。一道寒意從絲帶之上投入,帶著螺旋內力,鑽入我體內,我向後退出五六丈。
體內真氣被她怪異內力攪的翻騰,若非有噬靈血珠及時吞噬化解,恐怕要受內傷了。僅一個回合,我便知不是此女子對手。
青青長袖翩翩,變化層出不窮,招式信手拈來,我仗著凌波微步,疲於應付,看她氣定神閒,招式如舞,曼妙無窮,若在旁人看來,恐怕早已敬若仙人,我困在局中,有苦自知。
攻擊間隙,青青還不忘取笑我:我還以為你是多麼了不起的高手,原來如此不堪一擊,真不明白紀君璧那個小賤人,竟然還會為你廢掉一身修為!
紀君璧?我閃過一個念頭,此人莫非與紀君璧相識?
客棧內桌椅橫飛,整個大堂被我倆真氣弄得一片狼藉,樓上房客有人推門而出,在一旁指指點點。
十餘招過後,我被一截青袖逼到角落,青青攻勢不減,眼見無法抵擋,情急之下,腦海中閃過佛陀寺內塑像。
我右手掌上仰,安於左手掌之上,兩拇指頭相對,作出法定界印,喝道:臨!以十成道家半寸河山,吐出佛門印法,迎面點在青青的紗綾之上。
法定界印乃佛門極強的防禦手印,當年三俗以此手印抵抗黃河之水,威力巨大。我雖無佛門心法,但半寸河山也是道門上乘心法,若將佛道相通,天下恐無處三俗之右。
青菱撞上法定界印,節節寸斷,青青微微皺眉,顯未想到我在情急之下能有如此實力,低聲道,有點意思。
青青向後幾步,躍出戰圈。
看了我一眼,說道,秦三觀,你記住,我叫京雨柔。紀君璧想要得到的,無論是人,還是東西,我都要毀掉!
說著飄然而去,我追上去問道,君璧?還活著?
京雨柔的聲音從遠處飄來:活著,卻也不如死了。
我站在原地發呆,活著,不如死了。
這句話讓我一頭霧水,記起魔鳴湖魔教聖殿中那一襲紅衣,在萬千白骨中的嫣然一笑,在青石之上輕輕一吻,心中竟是無比動容。那種感覺,似乎她從未離去,一直都在我內心最深處。
柳清風從房內走出來,望著樓下發呆的我,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暗歎一聲,搖了搖頭。客棧老闆從後面顫巍巍走了出來,哭喪著臉道,這位大俠,你看這?
望著散落一地的桌椅,我掏出一塊銀子,遞了過去,還請原諒則個!
回到房間,卻看到一名俏婢被擊暈,藏在床幃之後。我渡過一絲真氣,那俏婢悠悠醒來,滿頭霧水。
這是怎麼回事?
小婢道,崔爺讓我在房間等候公子,然後不知為何,就暈了過去。我拍了拍她肩膀,說你回去吧,天色不早,我要休息了。小婢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施施然退了出去。
第二日清晨,客棧內早已收拾乾淨,換上了乾淨的桌椅。我跟柳清風在樓下吃早餐,柳清風臉色蒼白,一口氣喝了幾碗豆漿。柳清風道,昨夜那名女子是誰?
我搖了搖頭,應該是魔教中人吧。青衣魔女京雨柔臨走時的那句話,讓我有些失了方寸,心想等劍閣事情一了,我定要去找到紀君璧,看究竟發生什麼事。
正在低頭吃早餐,李名秀來到我們面前,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