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央求的目光。
他長嘆一聲:“我原本打算吃飽再談的……不過嘛……”抬頭掃過前方面沉如水的亞當?奧利佛:“好歹你也是一國總統,‘晨星鑄造’以後還要在你治下混飯吃不是……言歸正傳,還是談談咱們的交易吧。”
亞當?奧利佛聽說,臉上的霜色漸漸消退,問道:“你真有辦法平息輿論風暴?”
的確,這場波及整個星盟的輿論風暴始於唐艦長,但這並不代表他就能隨心所欲地操縱天巢時局,政府都無能為力,更不要說他。
這不是電腦遊戲,可以存檔重來,也不是點燃的打火機,鬆手即熄,這是一場風暴,已經成型的風暴,或許……只有神才能阻止它的蔓延。
其實亞當?奧利佛並不認為唐方真有辦法幫他渡過此次難關,他只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想再試一把,就像之前在公眾面前道出辭職意向,也不過是以退為進的緩兵之計罷了。
唐方不緊不慢地將一塊蟹肉挑出來放進嘴裡,含糊說道:“當然,難不成你現在還能依靠別人?我可是你唯一的希望。”
亞當?奧利佛再次沉默。唐艦長說的很對,他現在已然走投無路。
“輿論風暴……輿論風暴的基礎是什麼?”
“輿論。”
“輿論的基礎又是什麼?”
“民意。”
唐方抬起頭來,一臉認真地看著他,說道:“我就是民意。”
彼爾德原本攥在手心的叉子掉落在地,一塊鳳爪落在褲腿,沙拉醬塗花新換的西褲。
就像電子日曆簿上顯示的那樣。今天水瓶座的運勢不怎麼好,只有三顆星。
他一向認為占星學屬於無稽之談,於是他今天弄髒兩條西褲。
當然,此時此刻他才沒心思去考慮占星學的靈驗與否,他像石化一般僵在原地,滿腦子都是身邊那個年輕人的影子。
唐方回到“空中花園”後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件事,都像過電影一樣在腦海中閃過。
最後他激靈靈打個寒噤,望著端起杯子小口抿著果汁的年輕人沉默無語。
亞當?奧利佛的表現要更加沉穩一些。也可能是因為他手裡沒有叉或者刀,無法完成那個難度等級有些高的動作。
這句話如果放在別的什麼人嘴裡說出,一定會惹來無數白眼,認為他是一個白痴或者傻瓜,再不然就是中二癌晚期只剩等死的可憐蟲。
然而,說這句話的是唐艦長,不是剛來天巢星區的唐艦長,也不是半個月前的唐艦長。是今天的唐艦長。
他用的是平仄規整的陳述句,音量不高不低。語調不疾不徐,不帶任何感彩。
他只是在平靜的講述一個事實,一個誰也無法反駁的事實。
現在的他,就是民意!
亞當?奧利佛臉上的眼袋更深了,忽然現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敗的毫無懸念。毫無爭議,毫無遺憾。
撇開軍事層面,單從政治角度來講,他們這些人算計過來算計過去,最終把自己玩成了唐艦長手中的一枚棋子。
這真的很悲哀。真的很讓人失落。
那個傢伙,那個攥著一隻螃蟹腿侃侃而談的傢伙,根本就是一個夢靨之王,從不以征服為目標,僅以玩弄人心為樂趣。
亞當?奧利佛悟了,只是悟的時間有些晚。
唐方是一個憊懶鬼,他怕麻煩,更怕別人找他的麻煩,但這並不代表怕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麻煩事躲不過去,既然無法躲避,那他也只能選擇豁出去,用雙手雙腳闖出一條求生之路。
就像來到“巴比倫”後的種種遭遇,他真不想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可總有人拿把刀頂在後脊樑骨,逼著他一步一步前行。
他有些委屈……這真的不怨他。
“我想聽聽交易條件。”
亞當?奧利佛長嘆一聲,失落的同時心底又升起一絲希望,滿肚子壞水的唐艦長或許真的能夠幫他擺脫困境也說不定。
只要利益足夠,仇敵也是可以變成朋友的,做為一名商人,想必對方也不希望星盟陷入內亂,那樣對誰都沒有好處,共和黨可以給他的,自由黨同樣可以給他。
唐方抬頭瞄了他一眼,隔著裝有西瓜汁高腳杯,很有一種門縫裡看人的味道,不對,是杯縫裡看人。
因為西瓜汁比較豔,映得總統先生的臉紅彤彤的,青紅交織,有些詭異。
“我的報價會很高。”
亞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