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真羨慕您與陛下時常形影不離,如膠如漆,今晚想必陛下一定會再度臨幸。”
“…………。……啊,珠翠你要不要一起來刺繡?”
秀麗硬是轉移話題,卻見珠翠為難地望著針線。
不用了,珠翠難得以欠缺自信的口吻喃道:
“奴婢也不擅針織……”
秀麗大為驚訝,因為她一直覺得似乎什麼事都難不倒珠翠。
“想不到你也有不擅長的方面,可是針織女紅是名門閨秀的必要條件吧?你應該是受過相當程度的訓練……不,教育才對。”
成為後宮女官必須經過嚴格篩選,第一條件首重家世背景,既然得以進入後宮,足見珠翠必定出身名門,然而珠翠緊接著又說出更驚人的內情。
“不,因為奴婢算是養女。”
“養女?”
“是的,奴婢自幼受人收容。……收容奴婢的恩人性情有些與眾不同,雖然基本的教養……應該說應對進退均有學習,但是興趣嗜好這方面的範疇並未涉獵。”
秀麗吃了一驚,同時也恍然大悟。因為她總覺得珠翠與其他女官略有些不同。堅強的個性不同於一般從未吃過苦的千金小姐。香鈴也訝異地瞠圓眸子。
“想想,既然提拔你進入後宮,可見你的恩人非常照顧你。”
秀麗由衷表示,珠翠沉默半晌,然後頷首笑道:
“對奴婢而言……也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
“是誰呢?”
或許是好奇心使然,香鈴急切地詢問,此時秀麗輕斥道:
“不可以,香鈴,別忘了在後宮嚴禁詢問他人姓氏。”
為了防範無謂的權力鬥爭,在後宮原則上除了正式的妃嬪以外,其他人一概不報上姓氏。身為貴妃的秀麗固然有權詢問,但由於名份上只是暫時的妃子,並不行使這項權利。因此秀麗迄今仍然不知道珠翠與香鈴的姓氏。
香鈴遺憾地回了聲是,繼續將注意力集中在刺繡上。
“繡花手帕啊,真漂亮。”
即便繡工略顯凌亂仍然有種成就感,秀麗覷了珠翠一眼。
“珠翠,你也來試試看吧。”
“呃……”
“不擅長就應該想辦法克服才對。”
似乎是想報剛才的一箭之仇,秀麗口氣顯得強硬。
“你要不要繡些東西送給你的恩人,這麼一來也比較能夠投入吧。”
珠翠露出一臉無助的表情,勉為其難地把手伸向針線盒。
“……這要、給孤?”
當晚劉輝又堂而皇之現身,不過秀麗已經不再驚訝。半放棄地讓他進房,接著忽地想起一件事,便把白天一針一線繡好的繡帕隨手遞給劉輝。
劉輝像是鑑賞珍寶似的仔細端詳繡帕。
“秀麗,這是你繡的嗎?”
“就算櫻花圖案沒有突然在腦海浮現,我還是會做些針線活兒吧。”
“……真的要送孤嗎?”
“當然,能夠繡出這條繡帕全是託陛下的福。”
還不都是一整天下來沐浴在“恭喜賀喜貴妃娘娘與陛下結成名符其實的夫妻!”的目光裡,才會想辦法發洩累積了一天的鬱悶。
秀麗以為自己的口氣透著露骨的嘲諷,豈料這個笨男人完全聽不懂。劉輝輕撫櫻花圖案,坐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把繡帕疊好。
“頭一次有人送東西給孤。”
劉輝感慨地嘟噥著,令秀麗一時無言以對。
“……這樣嗎?我平時很少刺繡,算是物以稀為貴吧,你可要好好珍惜哦。”
“……沒送靜蘭嗎?”
“呃?”
“你沒送刺繡給靜蘭嗎?”
“啊……這個嘛,我是幫他補了不少衣服,倒不記得有送過刺繡給他。”
聞言,劉輝心情似乎大好,隨即離開原已疊好的繡帕,以指尖撫著圖案。
“這到底是怎麼繡的?”
“哎,誰叫你們男人從來不碰針線,等一下。”
秀麗正欲取來針線盒,珠翠剛好在此時捧著酒杯進入。
“奴婢遵照陛下旨意端酒來了。”
“酒!?”
“這是淡酒,秀麗你也可以喝。”
劉輝快速接過酒杯,令珠翠退下。然後他又把酒倒入銀盃當中。——明明是喝茶用的茶杯。
“…………”
秀麗懶得再多說什麼,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