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什麼好問的。”
“那就不關你的事,你幹嘛打聽?”唐七看也不看李氏、
李氏訕訕的責怪:“娘這不是為你好嗎,多知道點事,以後也好為你準備準備。”
“沒必要。”
“哎你這孩子,跟你說不清……”李氏很哀傷,回去睡覺了。
這邊唐七對著將軍掠陣圖犯愁,這就是地球的戰場嗎?果然原始到……沒有一點感覺啊……
她懷念一輪轟炸就可以離開的戰場。
或者是,或者是看到對手的時候,第一個要研究的,是這究竟是什麼材料的生物……
她繡著繡著,竟然回憶起自己戰鬥時的樣子,她想起對抗星際海盜的時候,在沙暴地區對抗蟲族的時候,還有在蟲洞跳躍時遭到阻擊的時候……
那一場場腥風血雨的戰鬥,蟲的□沾滿盔甲猶自衝鋒,頂著對面腐蝕一切的液態炮彈互相掩護著搏殺,在稀奇古怪的觸手中掙扎……
哎,鐵錚錚的戰士載在這麼個連大聯盟底線都沒踩到的文明裡,真是想想就一把辛酸淚啊。
她越回想越有感覺,乾脆宅在房中一直繡了下去,腦中的影像一點點豐滿,下手也越來越快,真正是運針如飛,一天除了定時吃飯和拉撒,完全不管別的事情。
唐靖宏本來還開心唐七終於消停了,每天自己在院子和客房做自己想做的事,可終歸是個孩子,還是忍不住跑到唐七房裡圍觀她的工作,這一看,竟是再也挪不動腳步,每天從下課後就巴巴的跑到唐七房裡,兩人沒有任何交流,一直到用過晚飯,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如此這般,小日子倒也平靜。
可這段時間,三小姐的事情卻愈演愈烈。
兵部侍郎張家本身雖然確實在花氏的備選名單中,但因為覺得張致和帶壞了唐五,心裡其實是否決的,而愛孫如命的老太太也預設這一點,張家也不是傻的,本來門當戶對,郎不一定有情,妾卻絕對有意,如此這般,本應水到渠成,唐家卻磨磨蹭蹭,擺明了是不願意了。
既然如此,丟臉的是你們家女兒,本來我們好心提個親大家來個HD,你鐵了心想高攀別人,那就算了,我們兒子收封情書又不掉塊肉。
張家的想法自然是沒差的了,花氏病了一場,又執拗了一會兒,反應慢了那麼一拍,再回過頭想通了,張家卻沒動靜了。
這一下,剛放出來的唐三還沒喝上幾口熱湯,又開始尋死覓活。
翼王府對唐家結親的意思一直不溫不火,其他幾家有意結親的現在也在觀望,唐家幾人的心越來越涼,這一觀望,都不知道觀望到什麼時候去了。
晚上,唐三又鬧了一次上吊。
其實身在風暴外,唐七也只是接收訊息而已,完全不明白這些亂糟糟的是幹什麼,只是十多天後讓杏杏通知了一下唐五,繡屏繡好了。
唐五第二天早上才過來,明天就是翼王爺的壽辰,他今天才來提貨,擺明是想急死朱麒玉,可看到繡屏的一瞬間,他又猶豫了。
他見過原來的圖,翼王爺擔心一個深閨的姑娘想象不出戰場的樣子,特地請京裡的丹青聖手照著他自己的樣子描繪了一副氣勢恢宏的畫,想讓唐七照著繡。
那幅畫,千軍萬馬前,將軍身著戰甲,手持紅纓槍,怒目瞪視敵方,山峰陡峭,城牆恢弘,端的好氣勢。
可唐七又無視了,她再次自作主張,繡了一幅完全不一樣的畫。
本來威風八面的將軍只剩了一個遙遠的側影,主角是斑駁的城牆,和包圍著城的雄偉山巒,一直綿延到畫的盡頭,山巒高聳入雲,在雲層上露出一段山峰,山峰上,烽煙升騰。
每一個山峰,都有烽煙,於是整個天空都被黑煙籠罩,烈陽若隱若現。本來在雲層上方升騰的烽煙隨風飄向遠方的時候緩緩下墜,漸漸落到雲層下方,城外,將軍的領域外,一片黑暗。
偏偏在遠處的黑暗中,點點星辰好似帶著尾巴,在天界的盡頭劃過。
整個畫中,只有一個披著襤褸的紅披風,一身破爛盔甲,撐著一杆大刀站著的魁偉將軍,在城門前錚然站立,前方,沒有一個敵人,只有滿地殘破的盔甲和凌亂的屍體。
他的馬,倒在身邊,頭微微仰起,彷彿最後的嘶鳴。
頭頂的雲,雲上的烽煙,烽煙中的烈陽,對應著遠處連綿的峰巒,遮蔽峰巒的黑煙,和黑煙中墜落的星辰,一眼看去,就好像是這個將軍,為身後的整個城,撐起了一片光明的世界。
見到畫的人可以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