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姨娘哭了:“可是夫人,青菲才那麼小,你就讓她和青琪一般……”
“怨得了誰?!怨誰?怎麼青宣她娘天天都有媒婆候著,挑女婿挑花眼,青葉剛及笄就好幾家盯著,就你們兩對母女現在天天來我這哭天抹地的,回去好好想想怎麼勸勸你家女兒,簡直就是奇葩!”
丁姨娘擦著眼淚下去了,花氏坐在桌邊,看什麼什麼不爽。
晚上唐大老爺得知了唐六的要求,卻出乎意料沉默了,花氏頓感不好:“老爺,您不會真以為岑家會答應青菲進門吧。”
唐大老爺搖頭:“自然不可能,只是……”
他看看花氏,決定還是說出來:“只是聽說,皇上似乎,頗為冷情,小七那個性子,若是進了宮,就算得寵,恐怕對家裡也沒多大幫助……但如果岑二小姐掌了後宮,而小七嫁給岑三少爺,說不定還好點。”
花氏雖然不大讚同唐大老爺那該怎麼利用才能得最大好處的嘴臉,但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思考這一點,畢竟他們這些階層,婚嫁本來就不自主,決定因素只有一個,那就是利益,她想了想道:“聽說,岑家三少,對我們小七,還頗為賞識。”
“這我也聽說了,唐五這小子心裡藏不住事兒,我一提起岑三他就冒火,拐著彎問幾句就全招了。”唐大老爺笑起來,頗為溫情,“我倒是養了個好兒子,雖然不夠圓滑,但能交朋友。”
唐五這二貨……花氏心裡嘆氣,她怎麼生了這麼個兒子,面上也笑:“所以老爺才有這般想法?但是小七的秀案已經交上去了,萬一……”
“事在人為。”唐大老爺胸有成竹,“我才是她親爹,嫁誰不嫁誰,還不是得由我。”
第二天,岑三公子上門拜訪。
唐五很快就要去城郊的羽林衛大營訓練,正處於上學前最彷徨不安的時期,岑三上門,他很是歡迎,一路迎到屋中,兩人還沒說幾句話,卻又很快出門了,又沒多久,唐五的小廝跑回來找花氏,說唐六在鬧自殺。
唐七此時正在花氏屋中被教育淑女形象,見狀花氏也沒辦法了,帶上唐七一同前去,剛到藏秀樓門口,就見人聲鼎沸,唐六坐在三樓的屋簷,一臉平靜,下面圍著一大群人,指指點點。
藏秀樓作為青樓,自然不會在市中心位置招搖,而是和眾多青樓楚館擠在一條街上,俗稱花街柳巷,這一條街上做生意的,大多有些手眼,又最愛打探,無論賣脂粉的還是首飾的,或多或少都對周圍青樓的姑娘有些瞭解。幾句話間,唐六的身份就被人肉了出來。
一時間各種嘲笑戲謔不絕於耳,什麼話都有。
坐在馬車中的花氏聽了沒幾句,臉色就黑如鍋底,岑三的小廝等在外面,見到唐家標記的馬車立刻迎上來,一行人悄悄從後門進了藏秀樓。
花氏和唐七都不是第一次來,也沒有多看,徑直上了樓,進入了唐六靠窗的房間。就見唐五和岑三都很緊張的站在門口,踏進都不敢。
唐六坐在窗戶上,搖搖欲墜,她望了望下面,微笑道:“我倒不知我有個關心妹妹的好哥哥。”
唐五皺眉:“你這般威脅,以為能得到什麼?”
唐六望著岑三:“公子,我就等您一句話,您讓我死,我絕不多說。”
岑三張了張嘴,真想說句那你去死吧,斜眼卻瞟見唐家夫人和唐七走過來,立刻閉上嘴,一臉歉疚的上前低聲賠罪:“對不起唐伯母,我本想來解決此事,卻不料弄巧成拙。”
花氏嘆氣:“我知道,這樣也好,磨下去,也該有個了斷了。”她回頭,“青葉,你在外面待著,別進去,別讓青菲看到你。”
唐七立刻立正稍息,靠在門邊唐六視線的死角。
花氏走進屋中,唐六並沒有阻止,任由花氏坐在桌邊,倒了杯茶,問道:“母親,女兒知道,在您心裡,我肯定不知羞恥,沒有自知之明,不知天高地厚,妄想攀龍附鳳是嗎?”
“那我就不多說了。”花氏看著茶,卻沒喝下去,“你知道就好,但還有一件我不知道你心裡有沒有數。”
“哦?何事?”
“你活著,進不了岑府,嫁到外地去;你死了,進不了岑府,扔到亂葬崗。”花氏冷淡的說,看都不看唐六,“你知道我以前什麼樣的人,這種事情,我做得出來。”
“既然死了,什麼都不知道,又有何懼。”唐六悽然的笑。
“那你活著,縱然我把你塞進岑府,你以為你能過什麼樣的日子?”
唐六望著岑三:“我只要日日能看到公子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