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二哥不安的是,這次楚皇僅派出了五萬兵力進攻邊城……”
梅林凝了凝眉,打斷道:“北邊的戰火一開,西燕,大荊隨時有可能插上一腳,考慮到這一點,齊川很有可能將主要兵力集中在北部區域,所以南邊防守會相對薄弱,楚軍因此只派五萬兵力倒也情有可緣。”
“但怪就怪在齊川南部雖有調兵跡象,但實際上邊城十萬主力仍盤踞原地,根本沒有撤走。”月蠻想起楚冬凜跟她說這話時的凝重表情,言語上也就不敢有所怠慢了。
“既是這樣,他們為什麼不將實情奏報朝庭,讓他們增派兵力?”
“問題就在這裡。朝中的幾位重臣都認為這是齊川的疑兵之計,堅決不同意增派兵力,因此,楚秉容只好硬著頭皮上了。”月蠻白了一眼,表示無可奈何。
梅林面色肅然,埋頭想了想,呢喃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五萬大軍豈不是去送死的?”
“可不就是嗎。臭小子就是擔心這一點,所以才匆匆趕了過去。”
“可是齊川為什麼會這麼做?他就不擔心北邊城門被破,被人直搗黃龍嗎?畢竟齊川的都城離青城只有一步之遙……”
“誰知道呢。可是梅林,這些好像不關我們的事吧。”月蠻有意拖長了尾音,在梅林耳邊嬉笑著說道。
梅林橫了她一眼,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讓她坐下來,“此事暫且擱下,南邊戰火一開,北邊也就不遠了。倒是有一件事,我想跟你確認一下。”
月蠻順著梅林的意思坐了下來,聽她說要跟自己確認一件事,不禁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張望著她。
“我在冀陽督都府內曾經遇到過一個身穿黑衣斗篷的人,這個人武功高強,內力深厚,看身形及說話的聲音,應該是個年輕女子,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曾隱約看見她額上有個飾物……”梅林說著站了起來,走到桌案前,拿起紙筆按照記憶中的印象畫了起來。
月蠻連連跟在她後面看她畫的圖案。
“怎麼樣?你當初看到的是不是也是這樣?”梅林簡單地畫了幾筆,便回過頭去問月蠻。
月蠻一邊看,一邊慢慢地點了點頭:“有點像……”
看見月蠻不確定的樣子,梅林又加了幾筆,直到畫得差不多了,才拿起了畫紙,向前踱了幾步:“我見到的這個黑衣女子是去給吳天邑送信的,而且看起來他們似友非敵……”梅林粗略地將冀陽城裡發生的事跟月蠻說了一遍,然後問道:“丫頭,你怎麼看?”
月蠻懶懶地揮了揮手,說道:“唉,這些七拐八拐的事,我才不去操心呢,有你在,我還瞎想個什麼勁,你肯定早有答案了。”
梅林淡淡一笑,抬手敲了敲她的頭,禁自說道:“我們先前假設範胥接觸的那個黑衣人是與他一起密謀刺殺楚公主,然後挑起天下大亂的人,而後這個為吳天邑送信的黑衣人如果與之前那個是同一人的話,那麼只能說明吳天邑是整件事情的主導……但是顯然,他沒有可能會這麼做……他在楚國的根基還不穩,不僅有西南的秦陳劉黃四大家族擁兵大半,朝堂上還有左右臣相分持朝政,實際上他目前在吳國並沒有太大的權力,而和親顯然對他只有利沒有弊……而且,開戰對他有什麼好處?吳國一半的兵力不在他手上,他有把握贏得過這一仗嗎?再說了,目前吳國的形勢,亂,則利於四大家族,而定,才是他吳天邑最大的保障……他完全沒有可能挑起這場天下大亂……可是,又怎麼解釋這兩個黑衣人呢……”
梅林還在絮絮叨叨地分析著,月蠻已經大腳一伸,四腳朝天地攤在椅子上了,“這有什麼好解釋的,戴月形墜飾穿黑衣斗篷的人又不一定要是一個人,也可以是一批人啊。”
一批人?也就是說,給吳天邑送信的人跟與範胥密謀的人,有可能僅僅只是同一組織,卻並不一定為著同一個目的?
梅林眼光一亮,衝著將腳掛在扶椅上不停搖晃的月蠻會心一笑,突然幾步走過去,在她額頭上狠狠地親了一口,樂道:“丫頭,越來越聰明瞭啊。”
月蠻突然遭襲,猛地一把推開了她,連連用手擦著額上被梅林親過的地方,大叫大嚷道:“梅林我警告你,不許再對我非禮,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梅林輕輕地嗤了一聲,眼睛仍放在手中的畫紙上,隨口說道:“就你那三腳貓功夫,能對我怎樣不客氣?”
月蠻‘噌’地站了起來,惱怒地瞪著梅林,伸手一指:“哼,梅林,我跟你勢不倆立!”說著頭也不回氣沖沖地跑出去了。
梅林望著她的背影禁自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