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是你——你在那裡嗎?”
那人從樹林裡衝出來,那是個長相斯文的少年,約莫十五六歲,是我認識的人。
他飛快地拉開了男孩,男孩這才懶洋洋地停下踩踏的動作。
“哦……山田桂。”男孩偎進少年的懷裡,舉著手臂給他看,“我好疼——”
“好了好了。”桂把男孩抱起來,揉他的手臂,“沒事了,都沒事了……”
再接著,那個哭著跑走的女孩又出現在這裡,並且帶著一大票本家的親戚。
有那群孩子的家長,有打算來主持正義的長輩,其中還有悠一驚慌失措的母親。
“就是他!”女孩乜斜著眼睛,小小的手臂伸的直直的,惡狠狠地指著山田桂手裡的男孩:“他玩火,燒自己的手,我們說他也不聽——還打人!”女孩的聲音還在抽噎,哭花的的小臉上卻滿是正氣凜然。
男孩靠在桂的肩膀上,悠閒地望著義憤填膺起來的大人們和得勝的女孩,微笑著並不辯解。
接下來的爭吵是一片混亂,本家們的矛頭從血統令人不滿的靈媒身上,又轉到了他的雙親身上,“不負責任”“報復”“恥辱”“惡意欺負”“不配”之類的話題吵鬧不休,最後趕來的道隆姑父鐵青著臉,一言不發,梓姑媽紅著眼圈不住地道歉,最後還是捱了某個本家的一耳光。
沉默的山田桂抱著那個男孩,撫著他的後背。
就像他抱著幼時的我一樣。
{05}
一扇門,又一扇門,瑣碎的記憶,從有意無意的冷言冷語,到露骨厭惡的眼神,從放在新年禮物裡的死老鼠,到永遠忘記給他準備席位的家族聚會,走馬燈一樣晃過去,我最終記住的,卻是那個男孩涼夜一樣深不見底的黑眸。
我開始能夠從他身上分辨出那兩個人來。
涼薄而溫和的悠一像是蟄伏在雲霧裡的野獸,聽不懂人話一樣漠然地面對人們的觀察和評論,然而一旦遭受到暴力,立刻就露出了真正的獠牙。
在這之間,很顯然——出於我不知道的原因——很顯然“悠一”是在某種程度上壓制著“晶”的。“晶”的行為難以控制,敏捷,殘暴而充滿了侵略性,“悠一”則憐弱而且有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