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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力量幾乎只有這個無辜的孩子和她的愛人了。——這當然也是她能得到的唯一的保護和安慰。

事情足夠有趣了嗎?

不,還沒呢。

一直患有嚴重胃病的千代崇德,在五年後不幸病逝了。

堪堪護著那母子倆的羽翼折斷。

你也許覺得,那孩子是個靈媒,那時候也已經十四歲,可以護住自己和他的母親了吧?

千代家卻不這麼認為。——他們覺得,崇德一死,這個家族和那兩個“外來者”就沒情分了,大可以趕出去了。

可是,偌大一個家族裡不能沒有靈媒不是?

那多好辦呀,女人趕出去,那個靈媒孩子——想辦法弄死。

只要他死了,新的靈媒就會誕生了。

啊對了。

我們說來說去,其實這個故事的主角就是這個男孩。

那個沒有犯任何錯,卻一出生就是個大錯的靈媒。

他後來有了名字,叫做千代晶。

他是個安靜的孩子,但決不是個搞不清楚自己處境的笨蛋。

相反,他很聰明。

聰明地保持安靜。

安靜地掩飾他的聰明。

他貌似無所知覺地幹他該乾的事情,像往常一樣無視族中人的冷眼和嘲諷,像往常一樣狠狠教訓對他無禮的同輩。

直到千代家把他在父親死後就瀕臨崩潰的母親趕出門外。

他把母親平安送回藤堂分家親人的身邊後,乾脆利落,消失不見。

他不見了。

遠遠遠遠離開那兩個家族糾纏不清的地方。

本來就是,那些糾纏與他何干,為何要由他來做這個故事的祭品?

就這樣又過去好些年。

這些年他都在哪裡,去過哪裡,在幹些什麼,遇到了誰,沒有人知道了。

也許就在他都快忘了這個可笑的故事的時候。

一個倒黴絕不在他之下的女孩來到了他所在的地方。

你們還記不記得那個導致他再也不能被藤堂家容忍的女孩?那個誕生在直系的靈媒女孩?

對,就是她,她因為某些更為可笑的理由,某些昭然的陰謀,某些冠冕堂皇的藉口以及她自己的無能,離開了藤堂一門。

然而正牌的靈媒就是不一樣,送走了,還要偷偷找個人護起來。

所以,有人想到了這個當年離開了的男孩。——他們覺得當年僅僅把他趕走,就已經夠得上一個值得他用力報答的恩情了。

當然這個男孩沒有拒絕這個“報恩的機會”,他仍然很安靜,沒有說什麼,但也沒有感激涕零。

也許這個女孩和他的當年有點像,他做個好人,可憐她一回。

於是他微笑著出現在女孩到達的機場。

微笑著用帶著波蘭口音的英文告訴她,他是她的親人,他叫藤堂悠一。

悠一,悠一。

這原本是他出生前,他的母親為他取好的名字。

只是當年,在藤堂家,沒有機會叫罷了。

什麼?你說故事到這裡該完了嗎?

不是的,故事到這裡才是開始。

他轉了一個大圈,還是回到了那年,回到了那個他不願意再聽到的名字。

我們的世界兜兜轉轉,始終還是停在了起點。

我以為我們已經走得足夠遠。

我們一起,離開得足夠遠。

原來不過是回到了原處。

只能回到原處否則我們無處可去。

好像可以結束其實什麼都不曾開始。

就像一個巨大的零 。

正文 妄念

風惱人地溫熱。

綾人鋪天蓋地的夢境褪去之後,失去了主人的房間安靜地提醒所有人——剛才的一切,熟悉的音容和不熟悉的笑貌,不過幻覺一場,鏡中水月,似真還假。

殘象,殘忍的假象。

述說的卻是被偽裝的真實。

從張桃的蘇富拉比出來,綾人的司機仍然盡職地要把我們送回學校,綾人猶豫了一下,拒絕。

“陳叔,你先回去。”他把我拖上車去,一邊回頭對司機說,“我們自己可以回去。”

綾人拉過安全帶,粗暴地把我扣緊在副駕駛座上。

以上故事,就是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按照零碎卻多得可怕的線索拼湊出來的。

很完整,符合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