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禁捂住口鼻,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呀。這真是千年不變的真理!宋可人立即怒目而視,小娥不禁垂下了頭。小六子一見宋可人要發怒,立即吩咐道:“快,還不快去沖洗。”
“等等。”宋可人喊道。
眾人立即回頭看著主母,這個年輕的小姑娘又要吩咐什麼?
“打今兒開始,要做好個人衛生,馬桶裡的東西要及時清理!”宋可人自言自語的吩咐道,這時,她得到了一堆白眼。
小廝們提來了水,一遍一遍的沖洗著臺階上殘留的液體。丫頭們弄來薰香,來回的在屋裡走著,屋子裡立即充滿了檀香的味道。
宋可人直了直脊椎,吩咐大家看著店,便回家去了。
她的家,就是過去方少文的房子。這裡,曾經是他們預想中的婚房。原來幻想是一場災難,當你期盼的想象時,就已經註定了現實世界的天塌地陷。
宋可人推開大門,這裡曾經住著三五個小廝,如今,卻只剩下了一個老媽子。平日裡家務活全由老媽子完成,方老爺還算仁慈,至少支付了老媽子的工資。
這間不小的院落裡,春意襲擊了樹枝。俏麗的花朵一朵一朵的在花壇中含苞待放,彷彿是一張張姑娘害羞的笑臉。宋可人一回家,就像是急著上廁所一樣,急匆匆的推開了正堂的屋子。老媽子聽到門響急忙跑了出來,卻只看到了宋可人進屋的背影。
一進屋,宋可人便摸起一炷香,藉著方少文牌位前的長明燈點燃。她吹滅了香上的火,將那柱香(插)在香爐之上,便做到了中堂旁邊的椅子上。
“今兒是科舉考試的日子,我忙活的都忘了。要是你還在的話,你也一定會參加吧?你要是中試了,我豈不是就是官太太?可惜,我還是沒那福氣。真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命硬。說真的,你爹還算仁慈,我以為他會把我趕出去,現在竟還能給我容身之處,可能是我佔了你的光。對了,今兒有人來鬧事兒。”
說到這裡,宋可人忽然將話嚥了下去,她猛然之間感覺,這話不應該跟方少文說,免得他在下面擔心。
正想著,忽然老媽子敲了敲門,說是方家的大管家來了……
周小妹跟周多多、方芳擠在窄小的車子裡。那一日她以輕紗遮面,好歹人家也是大姑娘,怎能拋頭露面呢?雖沒有傾國傾城的容顏,咱迷死一片人的自信她還是有的。(前提是,要帶著面紗,這就是所謂的朦朧美呀!)
周家上上下下一大車的人坐在衙門口的附近,知道的這是在等周恆考試,不知道的以為是靜坐鬧事兒。這些人由老太太周唐氏帶領著,高喊著社會主義的旗號,等待著周恆的第一次考試。
這“一進宮”向來都是關鍵部分。你瞧那老奶奶周唐氏懷裡捧著兩罐子的玫瑰花酒,賊眉鼠眼的不停的向裡張望。她不為別的,只盼望能將這兩罈子酒塞到主考官的手中,好歹讓周茂也能混個名次不是。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因為周茂學習不好,所以才要家人格外的擔心。周小妹今兒一點都不擔心,恰恰相反,她比家中上下任何人都要來的淡定。周小妹懷中揣著個荷包,心說一會看上誰她就向誰砸去,沒準能把自己砸成狀元夫人。
但周小妹沒弄清楚一件事兒,戲文中的拋繡球選擇夫通常都有以下幾種情況:第一,小姐長的太醜嫁不出去了;第二,小姐與小廝有(奸)情,或者小姐懷上了野種,所以才用了這個辦法。不然,人家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家事又不差,憑啥拋繡球?這拋繡球命中帥哥的機率實在太低,基本上運氣好砸中的是路人甲乙丙丁,運氣不好砸中的就是乞丐甲乙丙丁。員外、老爺們也不啥,憑啥找個乞丐當女婿?所以,凡拋繡球,必有內情!
周小妹還沒瘋狂到這個地步,她的計劃性十分好。要說才子配嫁人這是自古以來的美文,當然英雄和美人是一夥的,咱配不上英雄還配不上狗熊?就算是一坨屎,也有能遇見屎殼郎的時候吧。
被愛情故事重婚了頭腦的周小妹十分腹黑的設計了一條王子的不歸路,只等著一會子她盯上了誰,就直接下手。料想那猴子也逃不過她的手掌心!
但等待實在是件無奈的事兒,等了大半個上午,周唐氏懷中的酒都快溫熱。方芳的額頭上出了一層的汗珠,周勇窩在牆根底下,心說這咋還不出來。周多多已經睡過去許久,偶爾吧唧吧唧嘴,似乎在夢裡吃到了好吃的。
大熱的太陽,關中的春天來的忽然,彷佛昨天還是冬天今天就到了夏天一樣。周小妹帶著面紗,捂出了一腦門子的汗,天曉得她是多麼擔心臉上的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