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著無咎的教誨,絕不讓小姐獨留在此。
“去忙吧。”她笑著目送,待人走遠,面色立即垮下。
“欸,無咎,你要出去啊?”宇文慶在廳堂坐了下,瞧無咎定來,便喜孜孜地起身。“幸兒還好嗎?”
“她還不錯。”無咎淺笑著。“爵爺進宮擺平一些煩事,我要到馬御醫那兒拿新藥方,得要煩請二爺去陪她。”
“這有什麼問題?我來,自然是要探望她。”他手上拿了個樣式新穎的燈籠。“你瞧,幸兒肯定會喜歡的。”
“那倒是,那麼二爺,我先走一步了。”
“請自便。”說著,他搖頭晃腦要朝北偏樓而去,半途,突地殺出一個沒見過的下人。“放肆,竟敢攔本侯爺的路?”
“小的不敢,小的知道侯爺是要去探望小姐,所以心想,不知侯爺能不能順便將這碗藥給送去?”那下人一臉苦惱極了。“府裡雜忙,有不少大人上門送禮,光是忙著回禮安置,就……”
“得了得了,去忙吧。”接過藥碗,他不耐地揮了揮手,走了兩步,又回頭。“怎麼不是用茶盅裝?”
那人抖了下。“府裡沒備貨了。”
“這樣子啊……去去去。”宇文慶倒也不在意,頂著夜雪,端著藥碗上北偏樓,一踏進院落,便瞧見個小人兒倚在窗臺,滿臉無聊。“丫頭,誰來啦?”
幸兒聞聲探去,瞧見他手上小巧精緻的燈籠,大眼發亮,然而瞧見另一手的藥碗,又垂下了瞼,趕緊下屏榻,躲到床上,還不忘拉下床幔,假裝睡著。
她睡了、她睡了、她什麼都不知道~~不送,回去吧!
“嘿,那什麼樣子,我這麼不討你歡心啊?嗄?”宇文慶好笑的拐進她房裡,扯開床幔,在床畔坐下,把藥碗遞給她,“乖乖喝下,這燈籠就是你的了。”
幸兒扁起嘴,而後無奈地端了過來,很勇敢地一股作氣喝完。
“乖幸兒。”獎品奉上。
接過巴掌大的巧致燈籠,小臉還苦得微皺,抬眼,她還是勾起笑意說:“慶哥哥,你怎麼會有空過來呢?”
“成天被那些送禮的人巴結逢迎的想吐,不出來透口氣怎麼受得了?”他仔細端詳她的臉,雖說依舊不長肉,但是氣色確實是比前陣子好多了,但大哥說了,不能當她的面贊她,怕鬼差會聽見。
他很想笑大哥迷信,但大哥認真的神情讓他也跟著認真起來。
“那好,有空就到我這兒走走,橫豎我也很無聊。”她低喃,把玩著燈籠底下的紅色流蘇,突地想起她自天竺香市買來的紅線。
朝枕邊一探,果然,整束擱著。
“怕無聊?等你的身子骨再好一點,大哥就會帶你去雲遊四海,我光是用想的就覺得好羨慕。”嗚嗚,偶爾好恨大哥都不帶他一道。
“能嗎?”把玩著紅線,她覺得好沮喪。“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大夥兒都能身強體壯地忙進忙出,而我只能養尊處優的待在房裡由人伺候著,根本就幫不上歡哥哥的忙,我……去葛葛,泥栽漢馬?”她的嘴突然被他使力地橫拉。
“丫頭,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會胡思亂想了?”宇文慶斂笑的嚴肅神情,和兄長有幾分相似,只是少了抹冷魅。
“你身子弱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和大哥對你好,不是要你幫什麼,而是因為我們想做就做了,你不需要感到內疚還是頹喪什麼的,懂嗎?況且大哥也說了,你的生辰已過,從此以後要和他不離不棄一輩子。幸兒,只要看你好好的,我們作夢都會笑呢,來,笑一個給你慶哥哥看。”
她眨眨眼,嘴被扯得很痛,但還是努力揚起笑,水眸盈滿柔和月華。
“侯爺,戶部侍郎得知你在府內,想要拜見啊。”外頭有下人上氣不接下氣地喊著。
宇文慶啐了一口,鬆開手,瞪著她說:“不準再胡思亂想,還有,不準跟大哥告狀說我扯你的嘴。”
“嗯。”
“我去去就來,若累了,就先歇會兒。”
“嗯。”點點頭,撫上被扯痛的唇角,她趕緊打起精神。
唉,不知道她今兒個到底是怎麼著,多愁善感得連自己都發愁呢!那可不行,歡哥哥最愛她笑,不能讓他擔心。
揪著手中紅線,她心想,待歡哥哥回來,纏著他綁紅線,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
想著他一臉為難卻又不得不應和的模樣,她不禁笑出口,然而笑的瞬間,恍若什麼也跟著開口逸出……
她怔愣地瞪著前方,餘丫瞥見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