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就要搬過去?”胡未央頹倒在椅上。錢杜娟一搬走,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對下起,本來想早點告訴你,但這幾天很忙,所以……”
“沒關係。我說過,你不必顧慮我。”
“未央,”錢杜娟停下動作,看著胡未央說:“你還是趕快搬家吧。你應該知道,範修羅的目的就是要趕我們走,怕我們向範太太告狀,所以就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他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門沒關,有人咚咚敲了兩聲。丁大剛和王德琳雙雙帶了手電筒進來。
“杜娟,好了嗎?』王德琳問,對胡未央揮個手,算是招呼。
“馬上好。”錢杜娟匆匆把零散的東西丟進箱子裡,膠帶一封就算整理好了。
“未央,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沒問題嗎?要不要一起搬去我們住的地方?”丁大剛親切地問候胡未央。
“你少多情了!未央還有一個劉森雄,輪不到你替她操心。”王德琳瞪了丁大剛一眼。
“你幹嘛這麼小心眼。”丁大剛對王德琳皺了皺眉。
“我那有小心眼!”王德琳委屈的說:“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要不然我把儲藏室收拾乾淨,未央高興就搬過來住好了。”
“謝謝,我一個人絕對沒問題,你們不必為我擔心。”胡未央強顏逞強,一副強悍的模樣。自尊心不容許她接受這種同情和施捨。
“你看吧!”王德琳一副料中了的神情。
丁大剛不想和王德琳爭辯,對胡未央說:“那就好,但千萬別逞強,隨時歡迎你搬過來。對了,要不要通知劉森雄?”
“啊──我已經告訴他了。”胡未央連忙回答,說的太急,倒叫人懷疑。
其實她一直沒將這件事告訴劉森雄。那天想說,碰巧撞見了那一幕,之後再見面她也沒提,劉森雄壓根兒不曉得“流星別館”發生這些風風雨雨。
其實,就算他知道,又如何?她還沒落魄到需要人救濟的地步。她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女生,都大學畢業了,養活自己絕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唉!當初真該念個熱門好賺錢的科系!”人去樓空後,胡未央自己一個人對著一根蠟燭吁嘆。
那個範修羅氣量實在真狹小,要她們搬就明說嘛,搞這種陰險的把戲!她也是有自尊的人,不會死賴在這裡不走的。不過──
“再住一個月就好。明天我立刻去找工作,找到了工作立刻就搬。對!再住一個月就搬……”
胡未央不停地自言自語,一邊不安地抬頭看看四周。深更半夜的,偌大的房子裡只剩她一個人,四處又黑漆漆……燭火搖曳,跳著燃燒,襯著整間房子陰森森的。
牆上變幻不定的影子,凝神細看,越看越像是不明的鬼怪,胡未央惶惶地退了一步,不安地朝四周望了又望。
太靜了……整個屋子安靜得簡直是死寂。
“明天一定要找水電行來──”她不安地自言自語,樓下突然傳來一聲怪響,嚇得她整顆心懸在胸口重重一蕩,差點叫出來。
“沒事……沒事……”她拍拍胸口,不斷地深呼吸。
對於怪力亂神的事,她並不是挺迷信,但這時刻這氣氛這種靜寂實在太叫人容易胡思亂想了。她想將蠟燭吹熄,又猶豫著不敢亂動。
樓下又傳來一聲怪響,伴著那聲響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
胡未央心裡一震,很快吹熄蠟燭,躡手躡腳地下樓。
樓下大廳裡果然有一個男人的身影。奇怪的是,那影子並不像是做賊一般地偷偷摸摸,他挺立在那裡,睥睨一切似地。即使是在弱視的黑暗中,胡未央依然能感受到他散發出來的那種驕傲自負、傲慢的氣息。
“範修羅!”她脫口叫出來。會有這種令人討厭的感覺的,絕對是範修羅,錯不了!
那影子很快地朝胡未央出聲的方向轉身過來。
“怎麼你還在!我以為全搬走了。”那種傲慢陰冷的聲音一出,果然是範修羅!
“你來做什麼?三更半夜的,行動這麼鬼鬼祟祟!”
“這是我的房子,我高興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範修羅狡笑說:“倒是你,臉皮還真厚,那些女人全都知難而退,乖乖搬走了,你還死賴在這裡不肯走。”
“你顯然存心想趕走我們!”胡未央扶著樓梯的扶手,三步並兩步跳下樓。“你這個人真陰險,想要我們搬走就明說嘛,幹嘛裝好人騙人,玩這種惡臭的把戲!”
“你以為我會那麼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