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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她慢慢地倒了下去。

當天晚上,從昏迷中醒來的她神思恍惚地坐上了前往東北的火車,隨便在一個站下車,漫五目的地走著,想在黑夜裡一死了之……

艾妙琴終於沒有任何訊息,倪戰輝也莫名其妙地失蹤了,沒有人再見過他。

就這樣,一個冬天過去了。

第二年夏天,“文革”結束,整個冬天過去了。

後來,馬一鳴在北京的一個政府機關謀到了一個不錯的職位,娶妻生子,過著平靜地生活。他幾乎已經忘記了那件曾經發生的後湖的事,他相信自己將要這麼平靜的度過這一生。

直到有一天,兒子所在的北大社會學系給自己打電話說兒子馬明傑出事了。

到學校後,當他知道出事的地點就在後湖,而且兒子死的時候手上戴著一枚戒指的時候,他才終於明白,一個可怕的報應已經降臨在了兒子的頭上!

他沒敢將那枚戒指帶回家,從學校一出來,他就把它仍進了一個下水道。沒有人會在意這枚再普通不過的銅戒指,他將永遠地離自己而去!

與喪子之痛同樣令他難以抗拒的是深深的恐懼。

半年來,幾乎每一天晚上他都會從噩夢中驚醒,夢中總是倪戰輝那張鮮血淋漓的臉,不斷地靠近,靠近……

他不得不辦了病退,父母和老婆忍受不了孩子的死,回老家住去了,留下一個小保姆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下午,小保姆出門買菜,留下他一個人在家。這時候一個人走進了他的家,那個人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他忽然覺得這個人好面熟,很快,他就瞪大了驚恐的眼睛,眼前的這個人不就是二十多年前自己在後湖邊害死的倪戰輝嗎?他的意志瞬間崩潰了,癱倒在沙發上不能動彈。

“你知道我是誰嗎?”來人面無表情地問道。

馬一鳴早就說不出話來了,驚恐地看著對方。

“你知道!你知道!”來人忽然大聲地叫起來,他的聲音裡滿含著悲憤和淒厲。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口中喃喃地講述著自己如何從日記中得知一個女人從幸福跌進低谷,如何度過艱難的歲月,又如何橫禍身亡的一生……

馬一鳴覺得死神在慢慢地向自己逼近,他的手伸向身邊的電話,按下了一個快捷鍵。這時候,來人猛地衝上來,用一根帶子死死地勒住了他的喉嚨。

帶子越勒越緊,他能夠聽到電話的聽筒裡傳來了電話那端有人在問道:“請問你找誰”,可是他卻不能說話。越來越嚴重的窒息使他只能從喉嚨裡發出斷斷續續的呃呃的聲音。意識終於模糊了……

講述完這些,馬一鳴的精神疲憊至極,他猛烈地咳嗽著,面孔嚇人地扭曲著,他瞪大了眼睛,緊盯著半空,嘴裡喊著:“別殺我,別殺我……”

醫生趕來為他做心肺復甦,可是馬一鳴已經奄奄一息了。

馬一鳴瞪大著眼睛死在了醫院裡。

死因是心臟麻痺。

醫生說,這種表情是因為死者生前看到了極其恐怖的東西,所以引起了心臟驟停。

可是,馬一鳴死的時候病房裡除了一個警官、楊老師、秦怡和自己之外,就再也沒有別人了呀!

他,看到了什麼?或許只是死前的幻覺……

第二天早上,王遠青的遺體被發現在郊外的一個小樹林裡。

王遠青的死因是自殺。

在他的身邊,有一份遺書,遺書上寫著這樣幾件事:

自己上中學的經歷和曾經外出打工的艱辛;

在母親的遺體旁找到的日記本和那枚銅戒指,日記本里記述著那恐怖的一幕;

在校報上看到的那則尋人啟事,無意中得知馬明傑的父親就叫馬一鳴;

他出走後,其實並沒有遠離學校,一副墨鏡,轉變一下衣著,就讓他隱藏在到處是人的校園中。他悄悄來到圖書館,按照沈鴻和秦怡期末考試的科目,在那一排書架的每一本參考書裡都夾進了寫著同樣內容的書籤……

最後還有自己殺死馬一鳴的經過,雖然事實上馬一鳴並非死於窒息。

王遠青的遺書末尾寫著:“你自己的債只能你自己來償還。而今,一切都結束了。”

不知道為什麼,王遠青對馬明傑的死隻字未提。或許,馬明傑的死只不過是自己復仇計劃中的一個小小段落,而馬一鳴才是最終的目標,因此他才沒有提自己在後湖邊殺死馬明傑的事?事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