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不是什麼中規中矩的人,然而在酒吧呆久了,還是被各式各樣的人給開了眼界。有每週都換物件的花花公子,有蹲點在此等著釣大學生的好色洋鬼子,有叉腰對罵的女孩,有愁眉苦臉來此喝高價酒的痴情二世祖。
如果遇到情投意合的情侶檔,關錦一般都不用上前接待,他負責的物件,一般是那些難搞的,情緒不好的,甚至兇狠的客人。
從一開始的差點拳腳相交,到後來的笑臉迎人,連店長都讚歎“孺子可教也”,關錦的臉皮微微抽搐,硬是擠出一抹客氣的笑容。
為了賺錢,他也只能暫時放下自己的傲氣。
可那也不代表他允許別人踐踏他的尊嚴。因此當有人惡意朝他潑了一頭的酒水時,少年想也不想地就扭起他的胳膊,一臉冰冷地說:“道歉。”
“道歉?”青年陰陽怪氣,“哈,你知道我誰不?要本少給你道歉?你連擦鞋的資格都不夠!”
“想擦鞋去路邊一元攤。我要你道歉。”關錦繃著臉,預期不變,手上的力道加大。
“你XX的放手!混這行的,聽說過藍蓮沒有!老子原來就是藍蓮的頭頭!”他用力地想要掙脫關錦,無奈對方籃球隊出身,抓什麼東西都穩穩當當。
“藍蓮的老大是陳允升,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聽到這個名字就一股火氣上竄,語氣更是不受控制,“陳允升我都不怕,我還怕你?!”
聽到自家老大的名字,青年愣了愣:“你是哪來的?升哥你也敢胡說?”
“藍蓮早沒了,狐假虎威的你也不嫌丟人!給我滾出這個酒吧,這裡不歡迎你!”關錦拉著他就要往外拖。那人氣急,就要揮拳砸過去,關錦閃過,剛要反擊,卻被人握住了拳頭。
剛剛還囂張跋扈的青年在看到來人後,立刻沒了氣勢,語氣改為恭敬:“龍哥。”
阿龍無奈地拍拍關錦的腦袋:“耀哥說的沒錯,不盯著你看,這小腦瓜不知道要挨多少揍。”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他驚訝萬分。來酒吧打工的事情他沒告訴任何人,除了阿亮。林耀又在病床上,怎麼還有這麼多精力來管他?
“耀哥說你最近晚上都沒空,肯定是在打工,讓我過來看看,不要又出什麼事。”阿龍嘆氣,“果然差點就出事。”
關錦臉上一紅:“出什麼事!我只是教訓客人而已。”
青年臉上一陣青一陣紫,隱忍了一會,才低低地說:“龍哥,他怎麼說升哥你也聽到了,我們藍蓮的人,也是有骨氣的。”
阿龍看他一眼:“你們有骨氣,錦少難道沒有?衝著他頭上這杯酒,揍你都算輕的!”
青年又閉上了嘴,理虧在先,怎麼爭辯也是落下風。早知道這小鬼是耀哥的人,他也不會逞一時之快。不過聽說耀哥收了個弟弟,還是個普通人家的小孩,難不成就是他?
無論是地位還是武力都遠不如阿龍的青年只好道歉,然後灰溜溜地離開了酒吧。
店長終於走過來,嘆氣:“阿錦,難為你了。”
關錦甩甩手筋,顯然並不是很痛快:“再讓我揍他一拳,我就不為難了。”
阿龍笑:“是因為對方是升哥的人?”
“陳允升那個豬頭!我說過要是能揍他一頓,我一定會揍!”他惡狠狠地說。
“……耀哥還讓我給你帶句話。”
“什麼?”
“傻瓜才會在人家穿著防彈衣的時候打他一槍。”
“……”關錦惱火地扭頭離開。走了兩步,又轉身回來,誠懇地朝阿龍點點頭:“謝謝!”
阿龍大笑。這孩子太有意思了。
酒吧的鬧劇很快傳到林耀耳朵裡,已經可以下床走動的青年皺著眉頭,說了句“胡鬧”,就給張鵬亮打了個電話。
還沒配手機的少年基本上都是靠張鵬亮做聯絡人,這兩個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好友,基本上每天都能碰面,要帶話找張鵬亮準沒錯。
林耀不是沒想過給他配置手機,可關錦一聽是“送”字,眉頭立刻打了十幾個結。“必需品我自己會買,我自己有手有腳可以掙錢。”
倔強得叫人佩服,卻也倔強得叫人頭疼。
張鵬亮接到“指令”,立刻在午餐的時候,指責關錦:“你小子又去做高危險職業了?”
“什麼叫高危職業?!”關錦差點沒把炒飯噴出來。
“酒保對你來說就是高危職業,你這種野牛,去到哪裡都能惹事,酒吧那種地方,簡直夠你開個比武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