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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夜已黑盡，林雅潔和安麗、烏海坐在靠窗的桌前，他們將燈熄滅，點燃四根紅燭：“怎麼樣？有情調吧？！比在餐廳裡吃還浪漫！你說呢？烏海？”

安麗###地舉起紅酒杯說。

烏海無奈地朝林雅潔看了一眼：“還行！還行吧！”他似乎一切都在看林雅潔行事，這令林雅潔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壓力。

“那……讓我們為了今夜的浪漫……”林雅潔舉起酒杯開口說道。

“為了永恆的愛情！……該你了烏海！”安麗朝烏海的杯子碰了碰。

“……為了我們的健康和你們的美麗……”烏海也站了起來。

“乾杯！”三人仰頭一飲而盡。

酒過三旬，林雅潔繼續把大家的酒杯蓄滿：“唉~！酒會亂###的哦！”她似乎打算把話題扯到眼前的敏感問題上。

安麗和烏海兩人默默地尷尬無語。

林雅潔挑起一隻蝦放進烏海的碗裡：“這可是安麗特意為你叫的，男蝦女蟹，多吃點兒！”

烏海並不再動筷子，拿出煙，放在唇間，用火機點燃。

安麗看烏海不吃，也拿了煙點上抽著。

夜風輕輕拂過窗欞，燭光搖曳不定，窗外的月亮分外明亮，銀色的月光灑在街面上象鋪了層白白的雪。

烏海吐著菸圈，說道：“你們知道什麼叫愛情嗎？”

林雅潔和安麗彼此相望無語。

“我曾經為了愛情想到過死……”烏海停了停，安麗和林雅潔安靜地聽著。

烏海接著說：“我過去的女朋友叫米凡，我很愛她，愛到了可以為她生為她死的地步，你們也許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烏海深吸了一口煙，用微微顫動的手把紅酒蓄上：“能坐在這裡給你們二位如此平靜地講述到她，提到她的名字，我都感覺是個奇蹟……”烏海獨自一口將杯中紅酒飲盡。

“米凡是我的同學，我們大學同班，在學校裡形影相隨，就象兩隻不離不棄的大雁，沒有人懷疑我們會分開……我們也象大家說的那樣，心心相印……但是後來的發展很出乎我的意料……”烏海在菸缸裡抖了抖菸灰：“她變了，不是變心，是整個人都變了。”

“為什麼？怎麼變的？”安麗感到一陣恍惚，對烏海的過去充滿了好奇。

“她變得和大多數女人一樣，現實，世俗……她一畢業就嫁給了一個有錢人，我從畢業離校那天起就沒有再看見過她，她不接我電話，想方設法避開我，那段時間，我都快瘋了……”烏海的臉上泛起了苦笑的神情。

安麗望著烏海的臉，陷入了沉思。

“直到有一天我碰上他爸，才得知她嫁到了南方，跟著一個商人跑了，連她父母都攔不住。她太絕決了，不肯見我最後一面，不肯給我任何機會，甚至不給我留下隻言片語……自從她走後，我得了一年抑鬱症，我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我一度以為自己看透了人生，整天醉生夢死，借酒燒愁……”

烏海端起酒杯，示意一起幹一杯，林雅潔和安麗都舉起杯小飲一口，專心地等著他繼續講述，烏海並不在意，自己先幹為淨，然後蓄上另一杯：“我再也不能相信愛情這個東西，不能相信自己還能把握這個東西，我突然覺得愛情其實是一場很滑稽的遊戲，就象一個人在做夢，對方卻在做另一個夢，你根本不知道最後等待你的會是什麼！太不確定了……太虛無縹緲了，那是一種華而不實的幻覺，現實生活卻並不需要這個東西……愛情是一種病，既然是病，就始終會有好的那一天，病好了，愛情也就消失了，我們面對的只有現實的人生！”烏海似乎被月光啟發了詩情，越說越激動。

安麗和林雅潔不約而同對視一眼，隨即安麗開口說道：“你的話也太悲觀了，其實，一個人擁有過愛情是好事，有的人，一輩子也遇不到令自己產生愛情的人，孑然一生，還以為人生就是這樣，還對別人戀愛或結婚的人報以冷嘲熱諷，認為別人花前月下很累，標榜自己單身自由的人生，不為世俗情感所託累……說老實話，過去的我還真那樣想的！”安麗吃了只林雅潔為她剝好的大蝦，大聲地說著：“所以說，不同的人不同的時期，境界是不一樣的！我們還得相信命運，如果沒有遇上烏海，我也許一輩子都不知道愛情原來是這樣令人振奮精神，我現在感到人生有了方向，我相信只要有了烏海，我未來的生活一定會充滿生機和活力……”安麗完全無視烏海的感受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並爽朗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