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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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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酌並不意外這個結果,他們雖然觸碰到了“李家村”的故事核心,但其實還有很多謎團沒有開啟。

他剛剛在上面找到的那部手機,棺材鋪裡多出的那尊棺材,那首童謠背後的含義……這些支線進展幾乎為零。

“你們狀態太差了,先上去。”

聞酌用稻草覆蓋了那具女屍,並沒有為其入葬的打算。

無論這個副本是不是真實發生過的故事,只有生前得到救贖才是最大的告慰,死了,就只是一具失去了思想與靈魂的腐爛肉/體。

做法醫的這幾年,聞酌見過很多屍體,還有無數死者家屬。

有的是意外死亡,家人悲痛欲絕,哭訴著自己平日對死者的關心愛護太少,有的是被人殘忍的殺害,但兇手被繩之以法後鮮少有悔過之心,即便真的後悔了,也不過是悔於自己太不小心被抓到了。

犯罪和犯錯不一樣,犯錯的人可以道歉,可犯罪帶來的傷害即便用命去填也挽回不了亡者。

他們不會感到後悔,也不會覺得自己有錯,就像這些李家村的村民。

即便此刻村民們還活著,有人拿槍那刀對準他們的心臟威脅,他們也會覺得買賣婦女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們沒有錯。

思想見識越狹隘的人就越堅定自己的立場,愚昧無知,可笑又可悲。

“你剛剛說‘不用管他’,是什麼意思?”杜苓跟在聞酌身後。

“聞……席問歸不是李家村的罪者。”聞酌語氣平淡,似乎十分篤定。

雖然十年很長,其中的遭遇足夠將一個人改成面目全非的模樣,但即便是犯了罪,被拉入到列車裡,席問歸犯的也不會是拐賣婦女這種罪。

聞酌莫名想起在那本久遠的日記裡,初次見面後不久,聞歸帶他去看望了母親。

或許可以這麼稱呼,“母親”。

【不會讓她看見你,我們偷偷的。】

這句話就好像聞歸瞭解他的一切想法,知道他所作所為是為了什麼,也知道他想見,卻又不想被見。

他不自覺地用尖銳筆尖在紙上划著,發出“刺啦刺啦”的刺耳聲音。

過去記憶裡那些不重要的事早已被聞酌遺忘,但他清晰記得自己最終還是和聞歸去了,在醫院的轉角處窺伺著那個曾經狼狽滿是傷痕的女人。

彼時的她矜貴幸福地挺著肚子,和一個滿眼是她的男人邊走邊笑。

就好像一年多前,不是她被丈夫折磨得遍體鱗傷,紅著眼睛對旁邊面無表情的兒子說:“我怎麼生出了你這麼個不正常的玩意兒!”

可最後,她還是在緊緊抱住了那個不正常的小孩。

那一刻,不正常的小孩最後一次靠在她的懷裡,想著,要讓她離開。

·

弓著腰的費允笙用力推地窖的門板,焦急道:“打不開!”

聞酌表情絲毫未變,看來趙小薇出狀況了。

“你不是說趙小薇在上面看著嗎?她為什麼要……”費允笙皺眉,“她是罪者?”

“可能。”聞酌沒踏上臺階,端著蠟燭轉身,“走吧。”

“去哪兒?”

“既然上不去,那就找找啞女。”

“……你是真不怕就出不去了啊。”

“順便找找其它出口。”

李家村地下空間比他們想象的腰大得多,就像防空洞一樣,彎彎繞繞,四通八達。

越往裡走就越光線越暗,紅豔豔的燭火併沒有讓人感到安心,反而平添了一絲詭異。

特別是襯著聞酌過分精緻但蒼白病態的側臉時……費允笙莫名想到了西方的吸血鬼,冰冷殘酷。

“太冷了……”

李家村的溫度本來就低,地下就更冷了,而他們穿的都是夏季衣服。

杜苓狀態最差,被推下井受的傷使她原本還充足的體力瞬間透支,身上的擦傷又癢又疼,黑暗的環境給人精神壓迫更強,她的san值勻速地降著。

杜苓語氣還算冷靜:“這個蠟燭的味道……”

聞酌閒適地嗯了聲:“屍油做的。”

費允笙艱難地問:“那第一天晚上,村長給我們房間點的那支蠟燭也是……”

“就是這支。”聞酌不覺得有什麼,“屍油的氣味並沒有鬼片裡那麼靈異的效果,現實大部分人都吃過屍油。”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