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會把鬼釋放出來嗎……
聞酌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這個設定對這個副本的意義在哪。
其他人都沒了聲音,彷彿從古堡中消失了一樣。
幾堵牆外,突然響起了幾聲微弱的聲響,愈來愈近。
聞酌耳朵動了動:“你聽見了嗎?”
席問歸嗯了聲:“聽見了。”
他回答得沒有一絲間隙,彷彿早就聽到了。
“席問歸。”
“嗯。”
“我不喜歡你一副遊離之外的樣子——就像以前。”
他們之間似乎總是與其他戀人不太相同,在說“我喜歡”之前,卻先說了我不喜歡。
席問歸一怔。
不再黏在小魚崽身上,慢慢拉開距離,似乎有些茫然。
聞酌蹙起眉頭,配合著病號服,像個面色蒼白的病美人,但淡漠的眼神及其清瘦的下頜線為他增添了不少攻擊性。
似乎是因為從沒有和任何人剝心掏肺過,哪怕只是簡單的一兩句話,說起來也極為緩慢。
聞酌頓了頓,還是冷聲道:“席問歸,你如果要做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高高掛起,那就不要再接近我。”
他不是一次有這種感覺了,明明席問歸看到或知道很多副本線索,卻從不說,只要他不問。
然後漠然地看著其他人像無頭蒼蠅一樣送死。
他不是在看戲,他只是不在意,身邊的一切都不在意。
至於聞酌自己,席問歸又有幾分在意呢?
他到底算是珍惜的人,還只是席問歸比較喜歡的一個玩具呢?
很難剖析,因為席問歸自己可能也不知道。所有的記憶回來後,聞酌便十分清楚一點,過去席問歸之所以把他帶在身邊十年,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席問歸身上有一種近乎天真的冷血。
僵持了一會兒,兩個人都沒說話。
浴室裡的劉雅民出來了,脖子上有著明顯的草莓印子,看到走廊裡極為靠近的聞酌和席問歸,還厭惡地嗤了聲:“在哪都能發情的死基佬。”
也不知道是在罵誰。
聞酌推開席問歸,越過劉雅民,明明已經看不見了,眼神卻依舊冰冷犀利:“總沒有在浴室裡被鬼上,一邊硬著一邊罵人的廢物噁心。”
劉雅民袖子裡猛得彈出一把刀,猛得刺向聞酌。
席問歸一把握住,看向劉雅民的眼神比聞酌還冷:“你敢碰他一根頭髮,我保證你今後會比近日痛苦一萬倍。”
對上視線的一霎那,劉雅民僵住了。
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渾身僵冷,彷彿自己的一切,身體、意識,一切的一切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無可反抗。
不,連反抗的想法都不會有。
聞酌頭也不回地走了,作為一個看不見的人,他走得實在太穩了些。
他聽到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是介於“嗷
”和“汪”之間的聲音(),很難描述?()_[((),也很熟悉。
明明昨晚才聽過。
是那隻狼狗的叫聲。
他頓了一下,突然意識到,雖然早上見過醫生給狗喂肉吃,但之後一整個白天都沒再看見狗,也沒聽到狗的叫聲。
聞酌眉頭緊蹙,摸索著朝外走去。
半空瀰漫著他看不見的夜色,森林裡濃霧四起。
一隻黑色狼狗破霧而出,全是黃垢的牙上還掛著肉絲。
“嗷——”
雖然沒看見,但聞酌聽到了充滿攻擊性的兇猛咆哮。他臉色微變,毫不猶豫地繼續向前,走到他估算的距離,猛得握住鐵門就要關上。
“等等!!”
是柳卿跑步喘息的聲音:“我們在外面,拜託!”
聞酌動作一滯,只能憑藉聽力估算狼狗到自己的距離。
遠處拉著許之漣狂奔的柳卿咬咬牙,知道她必須先把狼狗吸引過來,否則以現在的距離,狼狗絕對先撲向聞酌,而以聞酌的性格,絕對會在那之前把門鎖上。
到時候她和許之漣就得在外單獨與狼狗對峙了。
她撿起地上的磚頭,狠狠砸去:“來啊!!”
果然,狼狗一個急剎步,猛得調轉方向,從直線奔跑變成了曲線。
“快快!!”
聞酌視線沒有虛焦,子啊心裡默數著:“十,九,八,七……”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