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牆頭,聞酌毫不猶豫跟了過去,這隻貓像是在溜人,一直保持著人能跟上的速度跳躍,還時不時回頭看看。
聞酌跟著它繞過一個個巷子,村裡的路錯綜複雜,但他還是認出昨晚來過這附近,他發現牆上的那些狗骷髏頭少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拿下來了。
再一次轉彎時,聞酌不經意的餘光裡閃過一道頎長身影,那人似乎側看了他一眼,流暢的輪廓線透露著熟悉的味道。
只是一個背影,一個眼神而已。
聞酌甚至沒看清對方的眸色,就全身僵麻地停下原地。
說不清道不明的瘋狂惡念瞬間如野草般生長,不過幾秒的時間就長成了一顆參天大樹。
樹蔓滋養著一具屍體,鮮紅的血液比酒醉人,光滑的皮肉是最鮮美的養分,血肉包裹下的骨骼衝他伸出雙手——只有用刀劃開皮肉,斬斷筋膜,才能剝出虛假肉/體下最真實的骨。
牆頭的黑貓幾下見身後的人突然停下,等了會兒見人沒反應就跳走了,或許是覺得無趣。
它不知道,這個剛剛追他的人此刻心裡泛起了多高的黑色海浪。
那根修長的中指輕車熟路地勾起同側手腕的橡皮筋,狠狠一彈,疼痛使他的手指都不自覺地蜷縮了。
——不是幻覺。
過去三千多個日夜裡,聞酌無數次在夜深人靜時醒來,或見窗簾後有個模糊的影子,或覺得身側還留有另一個人冰涼的體溫。
但他清晰地知道那是假的,是他從破碎的記憶裡摳出的一點幻影。
體驗過虛假的滋味,所以他才會更確信十年前家裡真的存在過另外一個人,回憶裡的那種感覺太過真實。
聞酌駐足在原地沒有追,白皙面板下是不斷升溫的血。
他手橫在腹部緊繃地等待著,等沸騰的血慢慢冷卻。
心裡的喜悅不多,更多的是獵人蹲守了多年終於等到獵物的極致快/感,身體的每條神經都在亢奮,讓他止不住地想——
“聞酌!?”
遠處,費允笙和張詠飛奔而來:“你聽見剛剛村民說有人死了嗎?”
“沒注意。”轉角的身影徹底消失了,聞酌收回視線,“誰死了?”
“好像是一個叫李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