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別叫，卡爾森，是我！”

“你是什麼人？我不用你管！你放開我。”

克雷格擔心卡爾森的叫聲會驚動別人，情急之下，他掰過卡爾森擺動著的下巴，吻了她。他原來只想制止卡爾森叫嚷，但當他碰到那嘴唇時，他的世界瞬間改變了。卡爾森也不再掙扎，身體僵直了。黑暗中，他看見卡爾森瞪大的眼睛。僅一剎那，理智佔了上峰，他鬆開了姑娘的嘴唇。

“你弄疼我了。”卡爾森輕聲道。

克雷格鬆開卡爾森的手，嚴厲地說；“現在不許再叫了。”

卡爾森點點頭。

“那好，”克雷格語氣溫和了些，“告訴我，為什麼這樣做？”

他們在黑暗中面對面地站著，彼此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感覺到對方劇烈的心跳，身體的顫抖。

沉默了一會兒，卡爾森搖搖頭，想要轉身離開：“你不理解，你不會懂的。”

克雷格把卡爾森拉回來，再次抱緊她。

“是，我是不理解，沒人有權利結束自己的生命。要知道，你的生命不是你的，她屬於上帝，屬於所有愛你的人。”

“愛我的人，”卡爾森苦笑道，“誰是愛我的人。愛我的人都死了，我的生命，從她形成的那天起，就是一件不幸的事。”

“你這樣說可不公平。”

“不公平，對誰？”

“對你爺爺、奶奶、對約翰叔叔，還有你自己。”

“這是最不幸的地方了。他們愛我，是，可我卻在傷害他們。如果不是因為我，時間會讓約翰叔叔忘記媽媽，他就不會至今孑然一身；爺爺、奶奶，我不知道僅僅是我傷害了他們，還是我們在相互傷害。但這些都是我引起的。我真的很幼稚，很傻，我本以為不會影響到他們，可其實不是。爸爸、媽媽知道我這樣，他們很傷心，很生氣。”

“卡爾森，這不是你的錯。”

“是，是我的錯，不然，他們不會這樣纏著我。”卡爾森痛哭失聲，“我一閉上眼睛，就看見他們……爸爸、媽媽怪我……爺爺、奶奶很我……約翰叔叔和阿里克斯怨我。他們就像幽靈一樣，纏著我……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

克雷格托起卡爾森的頭，月光下，卡爾森滿臉淚水。“這都是藥物的影響，不是真的，記得嗎？好姑娘。”他無限溫柔地說，“你一個人承受得太多了，上帝憐憫你，把我送到你身邊，記得嗎？將軍和夫人愛你，我們大家都愛你。”在這一刻，克雷格做了個決定。

克雷格抬起手，想幫卡爾森擦去淚水。卡爾森忽然聞到一種奇怪的味道，是血腥味，同時，她臉頰上感到潮乎乎的。“阿里克斯！”她第一次叫出這個名字。她掙脫了克雷格，跑過去開燈。回過頭時，她驚呆了。屋子裡，到處是血，床上、地毯上。阿里克斯無力地靠坐在床沿上，臉色蒼白，白襯衣已被鮮血染紅了。他的右手抓著左手的手腕，顯然已沒有什麼力氣，左手還在向下滴血。

卡爾森衝過去，一邊抓住克雷格的左手，使勁摁住手腕血管；一邊狂拉床頭的鈴繩；一邊緊張地呼喚著：“阿里克斯！聽得見嗎？阿里克斯！回答我。”

克雷格慢慢睜開眼睛，微笑著輕聲說：“你終於叫我了，非要等到這個時刻嗎？”

“噢，阿里克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對不起！我沒注意到。”

“為什麼是你？”

“我說過……上帝派我來……替你做任何事……”克雷格的聲音越來越弱，他的身體向後倒去。

卡爾森趕緊扶住他，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身上，喃喃道：“難道也包括替我死嗎？”她閉上眼睛，兩串珍珠般的淚水滾過面頰，滴在克雷格栗色的頭髮上。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十四、不要讓我失去他

當你最重要的人需要你時，你就沒有時間自怨自艾了。

聽到小姐鈴聲趕來的瑪莎一進屋便嚇地驚呼：“天那，這是怎麼了？怎麼回事？”

卡爾森可沒時間向她解釋，她看到瑪莎傻站著，便叫道：“瑪莎，你快去把藥箱拿來。”

“是！小姐。”瑪莎轉身跑出去，差點把正進門的夫人撞倒。瑪莎趕緊扶住夫人，緊張地忘了道歉，只是嚷著：“我就來，夫人。”

“瑪莎，你慌什麼？”當夫人看清屋裡的情形，也大吃一驚：“這是怎麼回事？卡拉，你身上怎麼都是血，你傷哪了？”

“我沒事兒，奶奶，”卡爾森使勁地搖著頭，並對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