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是雙人合奏的基礎!該怎樣合作?該如何合作?要看的,便是你們之間的默契!你們演奏的,是同一首曲子,你們要做的,是將自己的演奏風格和對方的毫無間隙地融合在一起!記住!是融合!不是配合!所以,你們根本就沒有必要刻意地去模仿對方的演奏技巧而丟棄自己原來的演奏風格!”
“剛剛從你們的音樂,我感受不到半點的默契!更加感受不到你們想要表達給對方的話語!音樂,是人們表達自己內心的方式,合奏,便是兩個人之間心與心的交談,你們兩個……很明顯,沒有那樣的交談,甚至於,你們還將自己的心,牢牢鎖住,不讓彼此窺見!這樣的疏離,這樣的隔閡,這樣的封閉……就算你們慢慢地找到了磨合的辦法,也依然無法奏出足以觸動人心的音樂!試問,像這樣的你們……該如何參加決賽?就憑你們剛才那毫無規律、毫無水準可言的合奏,要想在校際音樂賽上拔得頭籌,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話落,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我無言以對——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佐藤秋說得是事實。我和忍足……真的沒有默契可言……那樣凌亂的合奏……那樣難以契合的音樂……亂糟糟的,就像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也許早就預感到我和忍足之間的合奏不會那般順利,但,我卻從沒想過會不順得這般徹底……連基本的節奏配合都無法做到零差錯——更不要提要到達佐藤秋口中的“心與心的交談”了。
“你們自己好好反省一下,該如何做,該怎麼做,等你們想好了,再來找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佐藤秋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留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踏出門外。
望著她的背影,我頹然地垮下肩膀。
“看來,老師對我們……有些失望了吶……”這是忍足聽不出什麼真心的嘆息。
我淡淡地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自顧自地,我將手裡的小提琴,收進琴匣。
“砰”
琴室的門,毫無預警地,突然被人用力推開。
“羽鳥離!你簡直是太過分了!”紅髮在眼前一閃,額頭掛著汗珠的向日就那樣怒氣衝衝地衝到了我面前,劈頭蓋臉地就丟了這麼一句話過來。
心,晃過一絲瞭然,我不動聲色地直起身子。
“怎麼了?”忍足挑了挑眉毛。
“雪美走了!而且,她還向跡部交了退部申請,不做我們網球部的經理了!”說這話的時候,向日的眼,死死地瞪著我,一副恨不得把我挫骨揚灰的模樣。
聞言,忍足的鏡片閃了閃,沒有說話。
“都是這個女人背地裡乾的好事!剛剛在走廊上,我聽到幾個女傭在討論!她們說前幾天她們在花壇那裡看到這個女人攔著雪美不讓她走!而且,她們還看見雪美在和她說完話後流著眼淚匆匆跑開!如果不是她和雪美說了什麼,這幾天雪美的表情為什麼這麼痛苦?甚至,今天連退部申請都交出來了?!”說著,向日突然毫無預警地伸手,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一時不慎,我步履不穩地被他推倒在地,手掌,破了皮,不過,不是很痛。
“嶽人!”忍足大驚,急忙上前拉住他:“你冷靜點!”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出現,如果不是她不擇手段地吸引跡部注意,奈凝又怎麼會被藤谷逼得退學?!雪美又怎麼會選擇退部?!你們說她失憶了!她的那些行為,哪一點像一個正在失憶的人該有的表現?!失憶的人會像她那樣拉一手那麼高水平的小提琴嗎?!失憶的人會有那麼敏銳的心思一步一步來設計那一出‘真相大白’戲嗎?!我們都被她騙了!什麼幫妹妹頂罪?!什麼無辜善良的好姐姐?!說穿了!那一切不過是她居心叵測下的陰謀詭計!她絕對是故意的!故意在知道奈凝她們的事後假惺惺地選擇站出來當好人!然後,等我們報復得差不多的時候,再假裝跌下樓梯來一場‘失憶’!”
“故意製造自己從不會拉小提琴的假象,然後選擇在她妹妹的生日宴上露一手,吸引跡部注意!然後再故意找人把雪美的校報貼在公告欄,在立海大引起風波後,順理成章地為她自己‘洗清冤屈’!一步一步,她就那樣別有居心地將我們拉進她早就設定好的劇本,不僅趕走了奈凝還要逼走雪美!說穿了!她不過是想獨佔跡部的注意而已!我們都被她騙了!”
越說越像那麼一回事,看來,這位向日同學還挺有編故事的天賦。
如果我不是主角,或許,我會考慮著來一個“恍然大悟”,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