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蚊子,這回主要得依靠咱們摸金的手段。”
孫九爺插口說:“好你個胡八一,經驗如此老道,句句都教你說在點子上了,還敢說你不會盜墓的手藝?不過要想找到地仙村古墓,還非得有你這等人才做得。”
我說:“在破解古代符號和謎文方面,您孫九爺是元良,可說到搜山尋龍,您卻是外行人,不過至於那套什麼好個大王。有身無首、要見地仙、先見烏羊的尋仙詞,還得指望您想辦法破解,到時候咱們雙管齊下,不愁做不成此事。”
我話雖如此說,心中卻並未作樂觀估計,也許最後不得不面臨一無所獲的結果,地仙村的傳說極是神秘,多為正史所不載。唯一比較可信的一段記載,是來自清代川人所著的一本筆記《巴蜀雜錄》,其中提到:明末清初之時,流寇入川,大舉盜掘古墓,欲求取地仙墓中丹鼎天書,“丹鼎”是個很特殊的詞,是古屍內丹的學名,要不是我實在想不出別的招了,也不會僅憑著隻言片語的記載,就動念去四川尋找地仙村古墓。另外明末流寇挖山穴地的傳說也並非發生在巫山地區,不過《巴蜀雜錄》並非野聞荒談,書中真實地記載了四川許多的風物佚事,內容還是比較可信的。
這時胖子想起還有個重要的問題沒有討論,當即站起來說:“剛才老胡說的挺好,但思想工作方面談的還不夠,本司令再給大夥補充幾句,面對南海蛋民們聲淚俱下的哭訴和求援,都是憑手藝吃飯的,咱們摸金校尉絕不能袖手旁觀,聽你們說,那觀山太保是個通天大盜,他在巫山古墓裡藏的金珠寶玉,肯定堆積如山。我看咱們探險隊,應該本著不能貪汙浪費的原則升棺發材,到時候該歸堆兒的歸堆兒,該打包的打包……”
孫教授立即反對:“絕對不行,只把周天卦圖的龍骨紋拓下來即可,別的一律不動,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為了發財。”
胖子說你這不是自欺欺人嗎?爭名就比逐利高尚了?我攔住胖子說:“為人處事,各有各的道,強求不得,別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反正古屍金丹我必須給它摳出來,現在爭論什麼還為時尚早,等找到巫山古墓再相機行事便了。”
商議已畢,我們四人便各自整頓收拾,第二天一早動身出發,少不了“有路乘車、遇水登舟”,不把那些“飢餐渴飲、舟車勞頓”之苦放在話下。巫山縣正是長江三峽中的巫峽一段,長江的滔滔巨流以氣吞山嶽之勢,闢開崇山峻嶺向東而去,這段峽區分為“瞿唐峽、巫峽、西陵峽”三段,峽與峽之間有寬谷相連,全長將近兩百公里。
瞿唐峽以雄偉險峻著稱,西陵峽則是灘多水急,其名由來,也可追述到漢代,就同阮陵、武陵這些地名一樣,都是由於埋有古冢或藏有懸棺而得名,但現在早已找不到丘隴陵墓的遺址,更沒人能說得清這些以“陵”為名之地埋葬的都是哪些古人。
而巫峽則是以“幽深秀麗”為特徵,山脈綿延,雲騰霧障。巫山縣通著盤山公路,可以乘長途客車進縣城,山路婉蜒崎嶇,偏值當天霧濃,汽車行駛的格外緩慢,周圍濃綠染透的密林,以及怪石凸起的山坡,在雲霧繚繞中若隱若現,教人難以一睹群峰秀色。
沒走一半路程,司機就把車停了,估計他可能是嫌在霧中開不起來,怕出事故,想等到雲霧散開的時候再走。當時的中國汽車還少,有駕駛執照的人更少,所以會開車的司機倍受尊敬,誰要是認識個會開車的司機,在旁人面前就會覺得臉上有光。
這種風氣在山區更重,模樣好條件好的姑娘,都願意嫁給開車的,嫁了司機的既美氣又神氣,沒嫁成的整天眼淚汪汪。司機牛氣也大,說一不二,他不想走的時候,絕沒乘客敢去催他,要是司機一高興喝上幾兩,下午再睡上一覺才肯開車也不是不可能,每天只有這一趟車,想不坐都不行。我們入鄉隨俗,也只好在路邊的一處小鎮上吃飯休息,順便打探青溪鎮和無頭之王的訊息。
這小得不能再小的鎮子依山而建,建築多是紅白兩色,大多是解放前就有的老房子,我們在鎮口找了個當地的小吃鋪整賞午飯。老闆是個禿腦殼兒,呆裡呆氣,按他們當地話來說就是“瓜兮兮的”,見有人來吃飯就咧著嘴笑,也不懂得招呼客人,但你要吃什麼他就給你做什麼,手藝還算要得。
我吃了兩碗龍抄手,肚子裡有了底,一路飽受顛簸的腦殼也清醒了許多,便對Shirley楊和孫九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繼續吃飯,我去套些“舌漏”出來,當下裡起身走過去,給那禿頭老闆遞了根兒煙,藉機搭個話頭:“老闆兒,腦殼兒好亮呦,看來一定是吉星高兆。”
禿腦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