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她帶出山去,讓她見些世面,學些真實本領也好。”
我沒想到老掌櫃肯讓么妹兒為探險隊做嚮導,我雖求之不得,另一方面卻惟恐她會出危險。我們進巫山尋找古冢,只為救人而來,我和Shirley楊、胖子這三人是不消說了,孫九爺在文革時也是接受過真正考驗的人,而么妹兒如何吃得住風險?她再有個三長兩短,我豈不是“拆了東牆補西牆”?
我正要謝絕,卻聽老掌櫃道:“我家這么妹兒為人伶俐,膽子又大,跟我學藝多年,盡得銷器兒傳授,又是山裡長大的孩子,翻山過嶺不在話下,肯定能幫到你們些許。”
么妹兒不肯答應,她對老掌櫃說:“要不得,你一把年紀了,我去了誰個來照顧幹爺吃飯喝茶?”
老掌櫃道:“傻孩子,幹爺今年八十多歲了,還有幾天好活?你花兒一般的好時候,怎好留在山裡虛度日月,難道你將來願意嫁給那個掂大勺的禿腦殼嗎?幹爺我雖然年紀老了,眼光卻還在,看他們這一干鷂子哥精神氣質最是有仁有義,都是要做大事的人物,你只管跟他們去闖世界好了,發大財,賺大錢,到時候要是幹爺還沒死,你再來接幹爺跟你出去享福。”
老掌櫃執意讓么妹兒引著我們進山,又託付我將來帶她到城裡做事。我和Shirley楊稍作商量,覺得有個當地人引路再好不過,不讓她在前面冒險便是,於是就應了下來,權且認做我的師妹,其實我也搞不清楚這輩份兒是從哪兒論出來的。
這時孫教授從外屋進來說:“剛才我出去看了一下,車子好像要開了,咱們得抓緊時間上路。”
山裡的司機都是不肯等人的,我們只好裹了些要用的雜貨,匆匆作別了“蜂窩山”老掌櫃,五個人各拎揹包緊趕慢趕的出了雜貨鋪,跳上已經發動的汽車。車身在不斷顛簸搖晃中,一路駛出了山中小鎮。
我坐在後排座位上,看了看手中的“金鋼傘”,心道真是好一場奇遇,但願藉此兆頭。順順當當的找到“地仙古墓”。念及此處,我當即就問么妹兒,在青溪附近是否有啥子“地仙”的傳說?
么妹兒說:“老家一帶有封王墳裡埋著地仙的說法,不過老百姓都說地仙是妖仙,那墳墓就是妖仙墳。因為地仙會妖法,最會迷人心竅,他說進了古墓就能長生不老,騙了許多人去給他活活陪葬。不過這都是早年間的傳說,現在誰也不曉得妖仙墳之事是真是假了,但青溪鎮確實有姓封的。”
我想再多打聽一些事情,卻見么妹兒有些捨不得老掌櫃,依依不捨地望著車窗外邊,便安慰她說:“我比你現在小好幾歲的時候,就已經離開家,高喊著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的口號,千里萬里的出去鍛鍊了,這胖子就是當年跟我一塊去的。”
胖子聽我提起當年的崢嶸歲月,也來勁了:“那時候真是恰同學少年,滿腦子都是造反有理的勾當,敢笑黃巢不丈夫啊。妹妹你二十出頭了,還跟老掌櫃撒嬌?可胖爺我當年才十八歲,就獨自一個人在晚上到山裡看場,碰上鬼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沒咒念,只好硬著頭皮死撐……”
么妹兒畢竟是年輕心性,極是好奇,聽胖子說遇到過鬼,便忍不住向我們打聽是怎麼一回事?
我有心要試試么妹兒膽量,如果她連聽個鬼故事都膽顫,我還不如快把她送回去,便對她說:“這事我聽過,是我參軍之後,胖子在東北山區的遭遇,說出來真讓人頭皮子發麻,反正咱坐在車上也是閒著,就讓胖子給你們講講。”
Shirley楊和孫教授也覺得好奇,都在旁靜靜聽著,只聽胖子清了清嗓子,便掄圓了開侃:
地點在大哈溂子公社團山營子生產小隊的屯子外邊,時間是1970年,也是夏天的一個夜晚,山裡的仲夏之夜應該很涼爽,可那天晚上也不知怎麼了,可能是要有大雷雨,悶熱得出奇,天上一顆星星也沒有。
就在那天,王胖子和另一個知青被指派到山上“看場”,就是守著開在半山坡上的幾畝地。那裡種的都是苞米,山裡的野豬最喜歡啃這玩意兒,它啃的多,糟蹋的更多,苞米地被它一拱就是一條衚衕,所以到晚上得有人守著,聽見動靜就出來敲臉盆驅趕野豬。
當晚另外那個知青臨時有事,王胖子只好一個人上山看場,他白天套了只兔子,出門時又從屯子裡順了一水壺土燒,他樂得自己吃喝,就在田間地頭收拾了兔子,嘴裡哼哼著樣板戲“紅燈記”選段,等把野兔從裡到外烤透了,啃一口兔子肉,喝一口土燒,心情飄飄然,覺得山裡的小日子還挺滋潤,只可惜最近沒野豬出來鬧事,找不到藉口放兩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