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封團長散漫貫了,只習慣對別人發號施令,眼裡不揉半點沙子,覺得自己實在是幹不了採石的苦力,開始先想到了自殺,可覺得這麼死了有點窩囊,就打定了主意要跑——跑回老家去古墓裡找地仙。
封團長在遺書中提到,他這輩子活得問心無愧,唯一覺得對不起的人,就是當時一塊在農場幹活的孫耀祖——老孫。
第二十二章 九宮螭虎鎖
封團長本想拉著老孫一塊逃的,可一看對方有些猶豫,就一狠心給了他一鎬把,其實這也是為了讓他脫開干係,不過封團長覺得自己是當兵扛槍的粗人,手底下沒輕沒重,一鎬把下去,不知這知識分子能不能捱得住,記得當初跟小鬼子拼刺刀,也就是用了這麼大勁頭。備不住當場就沒命了,可當時形勢緊急,來不及再看孫教授是被打昏了還是被打死了,就匆匆逃離了現場。
逃亡的路上心中仍然忐忑不安,還不得不擔心那位老孫,是不是被自己失手打死了?但既然逃了出來,就已經不可能再回去看了,這一路穿山越嶺,盡是撿那沒有人煙的密林險峰而行,遇到縣鎮之地,就讓那隻跟隨他多年的巴山猿狖去偷吃喝菸酒,他自己則潛伏在深山裡躲藏,所以始終沒人發現他的蹤跡。
最後終於成功穿越了大巴山脈,到達了祖籍青溪鎮,經過隧道的時候,被偶然的塌方砸傷了頭部,帶著傷一路捱到棺材峽,按照祖宗留下的“觀山指迷賦”,找到了藏有開啟“地仙村古墓”入口鑰匙的懸棺墓穴。
不料到頭來萬事成空,封團長雖然把“觀山指迷賦”記了個一字不差,可對“觀山太保”傳下來的各門奇術,卻是沒學全三成,憑自己的能力,根本沒辦法開啟“九宮螭虎鎖”緊扣下的石槨,按照地仙傳下的“觀山指迷賦”所言,開啟墓門的秘金鑰匙,就藏在這具石槨之中。
封團長在潛逃的過程中,身上染了重病,頭上又受了傷,此時漸覺不支,眼看再沒活路了,想必是天意弄人,差了最後一步,終究要引恨於此,一陣急火攻心,雙腿竟都癱了。他心如死灰,自道是活不了多久了,便在煙盒紙上留下一些話來,將來萬一有人見到自己的屍體,也不會被人當做是無名的荒屍野鬼,如果有可能的話,還希望發現屍體的人,能替他去找一找在農場裡勞動改造的孫教授,要是此人已不在人世了,自是無話可說,倘若那個難友孫教授還活著,就替自己跟他說一聲抱歉,別的都不用提了。
封團長最後在遺書中留下話來,眼下全身沒有一件值錢的東西,只有祖傳“大明觀山太保”腰牌一面,係為傳了幾百年的古物,完全是純金打造,掛在巴山猿狖脖子上,它要是見到有人把我的屍體就地安葬,就會任你摘了此牌,算是些許答謝的心意。
孫教授讀完這封遺書已沒眼淚可流了,只剩下一聲長長的嘆息,其中充滿了無邊無盡的寂寞,似乎是嘆息人鬼殊途,心中雖有千言萬語,卻再也沒有患難與共的朋友可以傾訴了。
孫教授的心情我十分能夠體會,不僅是我,我想Shirley楊、胖子也應該是感同身受,這些年我們已經失去了太多重要的夥伴,我有時候夜深人靜,會突然覺得那些早已離去的人,又好象還都還活在自己身邊,因為每一個人的音容笑貌還是那麼真實,甚至每一個細節都還能夠記得,生死相隔的遙遠存在感十分模糊,可再仔細回想之時,無比強烈的孤獨感就會隨之而來,生活中缺少了那些人,使這個世界已經變得越來越寂寞了。
最後孫教授還是決定把封團長先就地掩埋了,雖然龍氣纏繞的棺材峽可以維持屍體一時不腐,又不會被蟲蟻啃噬,可按照老封生前的遺願,理所當然要把他埋在這處風水上善之壤,便就地用工兵鏟刨了個土坑,將封團長的屍身裝在松皮古棺裡埋了。
孫教授取下巴山猿狖脖子上掛的“觀山腰牌”,本想要一併裝進棺材裡,我轉了個念頭,這東西是“觀山太保”的身份證,進入“地仙村古墓”怕是會用到此物,暫且借來一用,等將來正式將屍體入殮安葬時再拿來陪葬不遲,就讓孫九爺先將“觀山腰牌”保留幾天。
這時胖子說:“改埋的也埋了,你們大夥別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好不好?咱們還要不要將偉大地倒鬥事業進行到底了?這石槨裡有開啟墓門的鑰匙,咱就一塊動手吧,我就納悶了……這麼個石板棺槨,能勁得住什麼?我看拿石頭砸也砸開了,怎麼那封團長竟然沒能得手?地球天天轉,世界天天變,我的同志哥,不懂腦筋果然是不行的嘛,老胡咱倆試試能不能拿石頭砸破了它……”
我忙說:“且慢,要是能拿石頭砸肯定早就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