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切事物的發展變化,必然是透過內因和外因,共同發揮作用促成的,觀山太保數述通神,地仙村裡的佈置真稱得上是詭秘無比,從破解觀山指迷賦到現在的天啟,似乎已經沒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了。
想到此處,我不由得心頭火起,暗暗決定即便拼個粉身碎骨,也決不能把棺材山裡的屍仙放出去。那地仙封師古處心積慮的想要死後成仙,在古代社會來講也算情有可原,但封師古顯然覺得為他陪葬的人還不夠多,在殺生道里以“殺劫”度人,死多少人也不嫌多——這活人的性命,殺死一個兩個是切切實實的觸目驚心,而到了死亡人數上升到一百萬,兩百萬,則只是一個令人麻木的統計數字而已。
死後幾百年還要讓自己的屍體出山以殺劫度人,這種想法只有地仙封師古這種瘋子才會有,可正應了天才大多是瘋子的說法,也不得不承認,棺材山古墓只有封師古這種不世出的奇人異士能夠控制。
我們五個人都擠在峭壁下的一道巖縫中,這裡原本是用來安放懸棺的所在,比普通的墓室要狹窄許多,在山體一波接一波的震顫中,根本沒辦法做出任何舉動,雖然心中焦急萬分,可是隻得聽天由命了。
如此苦撐了一陣,實際上可能沒有多久,但即使只有幾分鐘,也會覺得猶如幾個世紀一般漫長。棺材山和從山後湧出的激流,似乎已經撞穿了擋在前方的幾道岩層,地震般的顫動逐漸平緩,只有隆隆的水聲仍然響徹於耳。
我從巖縫墓穴裡探出身子向外張望,只見地仙村裡一片漆黑,似乎棺材山移動的山體還沒有穿地而出。這時忽覺峭壁中發出一陣極為刺耳的動靜,彷彿是用無數金屬釺子快速摩擦岩石,完全壓過了激流湧動的聲響,一瞬間便使人雙耳嗡鳴。我們趕緊捂住耳朵張開嘴,儘量減輕這陣觸人神經的苦楚,可那聲音似有質有形,仍然不住地從四面八方鑽進鬧鐘。我趕緊堵住耳朵就地滾倒,翻出了藏身的巖隙,其餘幾人也先後爬了出來,人人面色如土,似乎連魂魄都被這陣金屬銳動聲擊碎了,但棺材山如箱似峽,內部到處攏音,所以離開巖隙後情況並未出現好轉。
所幸這陣密集攢動的聲音來的迅速,去得也極快,不孝片刻,那聲響便從銳轉鈍,便做了“喀嘣喀嘣”的動靜,而山體的震顫再次出現。
眾人都知道那些聲音是九死驚陵甲發出的,聽起來顯得非常可怕,卻不知有何徵兆。這時耳鳴已經停止,面對面地大聲說話勉強可以聽辨。Shirley楊指著黑漆漆的上空問我:“剛才那陣動靜……是不是九死驚陵甲都死掉了?”
我點了點頭,有這種可能,九死驚陵甲始終是生存在地底的噬血植物,據說其根鬚都生在三代青銅古器之中,不能脫離地脈,否則九死驚陵甲就會立刻枯化死亡。棺材山受暗流衝動離開了原位,緊緊纏裹在山壁上的銅蝕雖然強勁,卻無法阻止整座棺材山在地下的移動,聽那聲響不難想象,八成都被從泥土中扯拖而死了。
孫九爺插言說:“咱們的恩恩怨怨先放一邊吧,眼下這座棺材山算是被連根拔了,接下來肯定會被大水衝入峽谷,要想阻止屍仙離開古墓,咱們應該還有一點時間。此山一旦飄入大峽谷中,可就一切都完了……”
胖子不願聽孫九爺囉嗦,抄起工兵鏟就像再拍他腦殼。我攔住胖子,沒有容人之量難成大事,何況即使是將孫九爺亂刀分屍了,這場畢定將要發生的災難也不可避免,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改變早已在天啟中註定出現的“命運”。
山體顛簸晃動使人難以立足,我只好讓眾人倚在壁上,想要儘快尋思一個對策出來,在腦中閃過一個個念頭,無論是打算逃脫,還是打算阻止地仙村移動到峽谷中,首先必須清楚自身處於什麼形勢之中,知己知彼才有勝算,盲目的行動之後適得其反。
此時事態之奇,真是連做夢也夢不到的情形,在擺脫了九死驚陵甲發源的古銅器之後,棺材山遭受急流衝擊,轟隆隆地在地底洞穴中不斷穿行,山體不住地顛簸起伏,四壁的岩層也當真堅固,暫時並未出現破裂崩潰的跡象。
而那些枯死的銅甲,即好比是纏繞在周圍的層層銅繭硬殼,也在隨著山體迅速移動。棺材山上邊雖然沒有石蓋,卻被驚陵甲形成的銅網遮住,地底崩塌的隨時都沒落進山中,地仙村裡的大部分建築尚且完好無損。
但在不斷的顛簸和裝擊中想要想能夠走幾步都難於登天,面對這種情況有又什麼辦法可行?想起Shirley楊先前作的比方,棺材山地仙村將會引發的巨大災難,如同是一部早已完成的小說結局,故事中的人物絕對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