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峽中的峭壁懸棺、古墓地宮,到處都生有腐化的苔蘚,卻只有盤古脈中埋藏的才是屍蘚,可我一葉障目,誤認為棺材峽風水隱納,是仙逸之輩埋骨的寶地,竟未想到傳說中的“屍仙”,卻原來是盤古的屍蘚。
我雖然在峽谷絕壁間辨明瞭“屍仙”的真相,但完全於事無補,寄生在死屍體內的盤古屍蘚,與地仙墓裡關於“屍仙”的傳說基本一致,此時看來,底線村裡的全部死者是體內的黑色屍蘚,便紛紛從宿主體內蠕動出來吸附在峭壁上向四處爬動,讓他們逃出峽谷必然會為禍不小。
我眼見此時硬拼也難有什麼作為,趁著Shirley楊推下棺板將附近兩具盤古屍蘚砸落,急忙將身體挪到胖子頭頂,隨即和Shirley楊、么妹兒一同放下了飛虎爪,把胖子從搖搖欲墜的懸棺上扯了回來。胖子在鬼門關前打了個轉,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汗珠子,匆忙為我:“孫老就就這麼翹辮子了?”
我點了點頭:“可能掉進江水中被捲走了,也可能跌入棺材山摔了個粉身碎骨,眼下沒辦法確認,只可惜我還有句挺重要的話沒來的及跟他講,看來是沒機會說了……”
Shirley楊和么妹兒見孫九爺下落不明,也不免神色黯然,但Shirley楊心理素質極好,她此時還能保持鎮定,問我說:“老胡,地仙村裡的屍體好像都被什麼生物寄生了,看來咱們擋它們不住,現在如何是好?”
Shirley楊心機靈敏,反應更快,在看清“屍仙”的面目之後,果然和我產生了同樣的想法,他雖然不懂什麼風水之理,卻立刻判斷出那些屍體中藏有寄生之物,但身陷絕境,脫困逃生都難以做到,哪裡還有辦法對付棺材山中的盤古屍蘚。
橫在峽谷中的棺材山逐漸土崩瓦解,但山體中陰晦之氣久久不散,似有無窮無盡的黑霧湧動不絕。一陣陣飄緲盤旋的陰雲慘霧,使峽谷中的光線越來越暗,我當此情形,也只有空自焦急束手無策,如果繼續沿著鳥徑棧道向上,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攀過這堵壁立千仞的峭壁危崖,而且眾人心理和身體上都至極限,恐怕上不到一半,就會被迅速滋生的盤古屍蘚追上死於非命。
么妹兒見我躊躇不決,忙求我別動跳水逃命的念頭,他不懼翻山越嶺,唯獨不識水性,對浩大之水有根深蒂固的恐懼。
我告訴他用不著擔心,水路根本不會考慮,這峽谷間水流湍急,即便有再好的水性,跳下去也活不了,但我心急如焚,四周的盤古屍蘚大概在幾分鐘之內就會湧至近前,如此舉境,除非是肋生雙翅飛上青霄,否則怎能脫此大難?
胖子向下張望著說:“水路是險,可咱憑兩條腿跑八成是沒戲了,眼下也只有學孫老九的樣子,跳水遁入龍宮逃脫……”
我比誰都瞭解胖子,他就是個肉爛嘴不爛的主兒,剛剛所說的這句話肯定是給他自己壯膽,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些話聽在我耳中,尤其“孫老就”和“龍宮”兩個詞格外兀突,不覺心中一動……
孫九爺身上有著種種令人難以理解的跡象,身處峭壁之上,竟能避過了盤古屍蘚,使我當是懷疑“屍仙”開了龍目,在龍視中捕捉不到他這非人非鬼的存在。我雖然很久以前就聽過這種傳說,但所謂“人不見風,鬼不見地,魚不見水,龍不見一切物”之言,還是從張贏川口中得知,這也正是歸虛古鏡和兩枚青銅卦符的奧秘所在。
每當我一想到青銅卦符,是幾年前老羊皮屍變厚,被雷火焚擊得慘狀就如近在昨日。那盤古屍蘚是風水穴眼中腐屍所化,既然開了龍視,當然也屬於屍變化物,肉蘚屍苔之物最是腐晦陰沉,普通的火焰根本不能將其燒燬,也許我懷中的這枚青銅龍符,才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這個念頭一動,立刻扯開緊緊隨身的密封袋,掏出了包中的青銅龍符,身邊的胖子好像突然明白了我的意圖,忙叫道:“這可使不得,本來就沒倒出來什麼真東西,反倒要把青銅卦符搭進去,貪汙浪費是極大的犯罪,賠本的買賣千萬別做……”
我知道這枚銅符對我們意義非凡,可我們所得的三件歸虛青銅器,其餘兩件被火漆侵蝕拔盡了銅性,只有這枚龍符是四符之首,而且埋在百眼窟中年深日久,銅質中的海氣浸潤不散,權衡輕重利害,惟有橫下心來舍了此物,才有可能徹底毀掉地仙村,如今我們這四人是生是死,也都繫於其中了。
想到這我咬緊牙關,看峭壁下那具無首屍體近在咫尺,當即抬手將龍符拋了下去,青銅龍符的銅質中海氣氤氳,經歷數千年而不散,只見死者形骸內的盤古屍蘚在吞吐黑霧之際,早將那龍符裹在